黄立送仲存出来, 是卿昱允许其和仲存叙旧,外加提点仲存几句。
“陛下很心软,镇北侯只要不要对不起大承, 就可放心。”黄立最后总结道。
仲存眼皮子跳了一下。他回来之后发现朝臣被清理了小半, 这还能叫心软?
黄立露出神秘的微笑:“朝中之事,侯夫人应该知道一些,侯爷大可问过再说。洒家就不多言了。”
仲存忙谢过, 然后塞了银子给黄立。黄立没像前一个内侍那样推脱,淡定笑纳了银子。
他们这些内侍, 能收谁的银子,不能收谁的银子, 心里都有数。如他这种大太监, 回去之后收的礼, 都是要回禀上头主人, 让主人家心里有数的。
他们能泄露哪些话, 上面都心知肚明。这些钱不收, 被他们传话的人也不会相信话里的真实度不是?
不过上头都是很宽和,这收的礼钱一般都是自己拿了,不会要求上交。
虽然黄立也不会缺这点银钱。不说先帝时期他立下汗马功劳, 得了多少赏赐。就说那奇特的白皇后, 手上就是个宽泛的。
比起银钱,他更喜欢白皇后让人制造出来的各类新奇玩意儿。
人老了, 就喜欢个稀奇。
黄立笑眯眯的准备回凤宁宫。
这时候, 帝后应该已经起驾回凤宁宫了才是。他这个凤宁宫总管, 也得赶快回去伺候着。
帝后都离开了,宫宴很快就结束了。
仲存怀揣圣旨,忧心忡忡的回到镇北侯府,看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妻,两人看着对方皆白了的头发,忍不住双双老泪纵横。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安全回来了就好。”镇北侯夫人傅氏哽咽道。
仲存不断点头:“回来了,夫人,我回来了。”
镇北侯两嫡子,一庶子都垂首立在一旁,悄悄垂泪。
全大承都在关心仲存能不能获胜的时候,只有镇北侯府的亲人还会同时关心,他能不能安全回来。
“进来吧老爷,别站在门口了。”傅氏用帕子轻轻擦拭眼泪,微笑道,“朝中发生了许多事,我跟你细细说道。还是你先休息下,明日再说?”
仲存也擦了眼泪,勉强笑道:“今天说。我也有事要跟你们说。”
仲存进府之后,遣退旁人,只留傅氏和三个儿子在书房,拿出了怀里的圣旨:“你们都看看吧。”
傅氏扫了一眼,就神色淡定的将其交给儿子,道:“陛下果然是看重老爷的。”
仲存苦笑:“是看重吗?”
傅氏点头:“当然。老爷也不需太过小心谨慎,此事对老爷并无坏处。我从娘家得知,以后这事,满朝文武都会参与进来,待他们都参与之后,老爷便是国武监的祭酒,也不会被猜忌。每朝每代的国子监祭酒,也没有受到猜忌的。拉帮结派,不是这么算的。”
仲存叹气,道:“希望如此吧。圣旨我已经接了,便是后悔,也没用了。”
说着,仲存拍了一下桌子,狠狠道:“荣王那老匹夫!十几年了!还是给老夫挖坑!”
傅氏失笑:“荣王爷又做什么事了?”
仲存气愤的将宫里之事复述了一遍,最后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荣王脚底抹油逃走的那一幕。
已经看完圣旨的三个儿子嘴角都在抽,傅氏则笑得直不起腰:“荣王爷还是那样啊。”
仲存气得又拍了两次桌子:“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就算陛下宽厚,当着陛下的面说先帝小气,说咱们为了躲避先帝猜忌假装闹翻……这、这能说吗?他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