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昱突发奇想,想要给天下发求贤令。
白萌用手指弹了一下卿昱的脑门,制止住了卿昱的心血来潮。
“虽然现在缺人,但明年春试和外官回京述职之后,情况就会改变。”白萌道,“持续了几百年的科举,打破了世族垄断人才的格局,明弈你现在破例,那些世族就会让你再次破例。你想再次回到世族把持朝政的时候吗?”
人有私心。科举还可能有寒士凭借自己学识才干杀出重围,可若推举,若不投靠豪族世家,哪可能有出头之日?因此推举制,那些朝中人才大多从权贵门客做起。
虽说卿昱只是破例一次,但只要开了这个先河,就有人继续想开启这个通道。
卿昱也知道自己心急则乱,滚在榻上不说话了。
白萌拍了拍卿昱的屁股,道:“明弈再忍忍。等春试和外官来京之后,有大把的人才给明弈挑。明弈现在把京中那些躲懒的人用起来,才是正事。听说有个叫东方逸的前科状元,说他在翰林院多年怀才不遇是自己躲的?状元的话,历练历练,入阁都是可以的吧?”
卿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道:“对啊!让他入阁!叫他躲!”
正在疯狂誊写奏折的东方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自言自语道:“现在朝中这么忙,我是不是可以用生病请辞了?”
坐在他对面桌子,也在誊写奏折的好友白了他一眼:“你敢请辞,我就敢去陛下哪里递折子,说你欺君之罪。”
敢丢下我一个人加班,找死!我们同归于尽!
东方逸:“……”
qaq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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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卿昱的日夜期盼下,虽然春试还早着,但秋试好歹来了。
金秋十月,十里桂香,秋试又称桂榜。
虽然前不久京城才被血洗,午门外的广场,罪人的血溅在青石板上,经过雨水清洗,仍旧有淡淡的暗色还未消除。但秀才们对科举的热情,勉强冲淡了京中笼罩的阴云,让京城百姓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
京城附近的秀才都是在京城秋试,他们早早来到了京城,以诗会友,举办一个又一个的诗会,希望早早传出文名,被秋试考官听说。
虽然考试的时候考卷名字是糊住的,但谁都知道,事先有文名的人,榜上有名的机会更大。这其中技巧,就不好言说了。
于云瑞本来这时候应该在家中好生备考。
他有已经被皇帝抓壮丁“返聘”回朝的代理阁老于东江做靠山,不需要在考举人就出去打拼名声。
但现在,他却苦笑着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二楼中,看着楼下学子高谈阔论。
这罪魁祸首,当然是卿昱和他身边做学子打扮的白萌了。
哦,白萌是无辜的,她只是陪卿昱。
卿昱说于云瑞已经复习了这么多年,不需要临阵磨枪。他正好想来看看这些学子,就拉于云瑞当向导了。
其实其他人也是可以的,但于云瑞是当届考生,又非京城官宦。虽然拜了于东江为师,但于东江之前已经致仕,于云瑞又得罪了诚王,所以师徒两很是低调。
于云瑞自然在京城中名声也不显了。
卿昱认为,跟着名声不显,非官宦出生的于云瑞,更能接触到京中学子真正的一面。
若是换了某个名门之后,看到的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政敌攻讦了。
卿昱都点名了,于云瑞只能丢下书本,苦笑着陪君出游了。
虽然这差事是许多人梦中都不敢盼的,可他还想安心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