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风暴雨里淋了一夜, 再兼之临门一脚、大受打击,简禾直到午后才蔫蔫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她熟悉的小木屋了。
窗外乌云逸散, 只余几缕薄云徜徉在山边,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了。
雨后的凉风轻轻地吹动了竹编的横帘,窗棱上就劈里啪啦地落下雨水。
贺熠正一言不发地倚在了窗边,盘起双腿, 迎风而坐。
腿间放了个瓷碗。可惜,从她这角度看,瓷碗有点反光,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山风鼓起了他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袍, 扎起的乌发在肩侧缭绕, 绶带飞舞, 很寻常的一幅图卷, 不知为何让她看出了几分快意飞扬的少年滋味。
原本穿的那套湿透的衣服已经被换下了, 但身上还是出了层薄汗, 估计是让被子给闷出来的。双手伸出来, 扇了扇衣领, 总算凉快些了。咽了口唾沫,她意外地发现, 明明瞎编了一整个晚上的童话故事, 自己的喉咙居然还没有之前的肿痛。莫非贺熠给她灌了什么特效药?
听到了动静, 贺熠倏地一怔, 回过了头来。对上视线后, 他便往地上轻盈一跳, 端起方才的瓷碗,走近了她,伸手探她额头,道:“哎,真的不烧了。”
简禾抚了抚喉咙,道:“这里也没怎么痛了。你喂我吃了药吗?”
“没有。”贺熠举起了她的手,示意她看大拇指的边角,有个被针扎过的细孔:“我用针替你放了点儿血。”
难怪好得那么快。简禾坐起身来,看到贺熠已经端了个杯子过来,修长且白晳的指头抵住了淡青的瓷面,令人赏心悦目。杯中盛满了微温的水,还浮着一块黄澄澄的果肉,白烟溢满了甘香之气。
他在床边坐下,把杯子递到简禾跟前,道:“来,喝了。”
简禾:“嗯?”
简禾喊不出这果实的名字,只知道它长于深山峭壁之上,晒干以后,就是一味有消肿凉血功效的药材。
简禾嗅了口杯口冒出的热气,心里灯泡一亮,道:“难道这是你昨天进山摘回来的?”
这样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昨晚那熊孩子差点滑到河里的地方,通往山壁的路。没有别的理由会去那边。
贺熠懒洋洋道:“这有什么法子,谁让你归我管呢。”
“那还真是多谢你管我了。”简禾心里一暖,吹凉了茶就仰头饮了下去。
这茶闻着是香,喝下去后才发现口感颇为苦涩。可苦涩之余,又有一股凉意划过喉咙,那阵干裂火辣辣的感觉霎时就淡了不少。
刚放下杯子,贺熠就从怀里取出了什么,道:“来,小禾姐姐,张开嘴巴,喂你吃点东西。”
简禾哦了一声,听话地张开了口。
下一瞬,一颗小小的硬糖就被喂到了她口中。简禾用舌头转了转,把它压在舌根下,一股甜丝丝的蜜意就蔓延开来,驱逐了残余的苦涩。
“好吃吗?”贺熠托腮,忽然诡笑了一下,道:“你不怕这是□□?”
简禾奇道:“□□是那么甜的么?”
“我又没吃过□□,怎么会知道。”捉弄不成,贺熠无趣地把糖纸捏成了一团,正要随手丢掉,却又在半空收了回来,把它重新平展,津津有味地舔掉了沾在上面的糖衣:“小禾姐姐,你真是傻透了,小孩儿都知道要看看是什么才吃,你倒好,别人喂你什么都吃。”
“我也不是谁喂我都吃的。”简禾眨了眨眼睛,道:“我只吃你喂的。”
既然退了烧,又不是半身不遂,简禾穿好衣服,就下床四处走走了。贺熠不知晃到哪里去了,去了捣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