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豫这个问题,然而谢豫思忖了下,道:“等冉冉醒来,我再跟伯母详说。”
短短一句话,语意微妙,第一个是称呼,“冉冉”这个称呼非常亲昵,绝不像上级对下级。第二个词,“详说”,世上的男女关系无非就那几种,一句话就能解决的话,怎么还要找时机详说?横竖都有一点儿新女婿上门要做准备的感觉……
彼时花姐想继续问,可小伙子虽然对她们照顾得十分周到,对她也很尊重,但大概是个人气场太强,哪怕他露着礼貌的笑,语气也很谦和,也掩不住那一身冷冽的气质,于是她就没再追问。
眼下,她只能来问女儿。
而随着她一问,周围耳尖的亲戚都听到了,姑姑跟姨妈从花姐身后露出一个头,挤眉弄眼地摆手,意思是,什么领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二姑甚至还开玩笑:“冉冉公司的领导这么好,还这么关心员工的生活家庭?”
顾冉被这么一问,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她为难地看向那边谢豫,可谢豫不说话,似乎也就在等她的回答。
顾冉纠结了。
到底什么关系呢?她也不知道啊,想了想她说:“他……是我同学。”
这两个字最准确,不管他们以后还会发展成什么关系,但这个同学是已经存在的。
听到同学两个字,刚才还挤眉弄眼的亲戚们均面露诧异,随即客气的笑笑,说同学好啊,革命情谊……
一群人又笑了起来,病房充满了热闹的气氛,只有谢豫没笑——几乎是在顾冉说出“同学”那词的一瞬,她能感觉到,谢豫的眸光倏然一黯。
……
夜深了,顾冉跟谢豫回去。亲戚们都被谢豫安顿的很好,她不用担心。
深夜医院的长廊没什么人,灯昏昏绰绰的,雨还在下,夜风呼呼刮着,巴黎的天气很冷。
不过顾冉并不觉得冷,因为她裹得严严实实——出门来医院时,她正准备穿自己的旧衣服出门,结果谢豫给她拿了一件新的羽绒服,非要她换上,还说旧的不保暖。
羽绒服款式很洋气,鲜亮又热情的榴红色,还镶着一圈兔毛毛,看得顾冉眼一晃,正要开口问哪来的,就见谢豫打开衣柜,整个柜里满满当当都是女装,外套打底春装冬装鞋子帽子围巾,甚至包括袜子腰带大大小小应有尽有,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还都是她的号。
然后顾冉就在谢豫的捣鼓下出的门,谢豫非要给她搭配,红色羽绒服,暖黄色毛衣,米色雪地靴,还给她加了一套橙黄的羊毛帽子围巾手套……照镜子的时候顾冉笑得乐不可支,她整个人被谢豫裹用各种衣服裹得像个肉球,红红黄黄的搭配,再配上她那圆圆脸,活像个喜气的福娃。还是挺可爱的。
眼下,移动肉球福娃同学出了病房后,在长廊上跟着他的金大腿往外走。
金大腿脚步迈得很快,顾冉的小短腿都跟不上,她小跑着追过去,想抓他的衣袖,“谢豫,你别那么快嘛!”
然而谢豫却拂去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顾冉在后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怔,谢豫生气了?
……
几分钟后,抵达电梯。
夜深人静,电梯里没其他人,就顾冉跟谢豫。
两人对面站着,谢豫站的有点远,脸色略显阴沉。多年的默契,顾冉知道他这是不爽的表现,她赶紧凑过去搭话,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说,“嘿,这衣服好暖哦,你多少钱买的?贵不贵啊?”
谢豫不理她。
顾冉不以为杵,笑嘻嘻凑过去:“干嘛生气啊?别生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