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叶面无表情看着伏在她身上呆滞的柳倾和, 觉着自己有必要深深思考一下, 到底要不要和他亲近了。
从十二岁起一直生活在不稳定之中, 风里来雨里去的,贺兰叶身体一直不好,直到十七岁才来了初潮,至今一个多月了,她差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信期十分不准的却又精准的在柳倾和下一步之前到来了。
比起初潮,这一次贺兰叶的感觉更难受了。只是不是那种像是钝刀子一刀刀戳的痛,变成了榔头砸的那种,而且是细水长流,搅起整个肚子。
难怪她刚刚都没有反应过来。
贺兰叶捂着肚子,幽幽叹了口气。
柳倾和脸色一言难尽,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暴躁而委屈的复杂之中, 撑着手僵硬了片刻, 最终手腕一软,扑倒在贺兰叶身上,闷着声叹息:“哎……”
再来一次,他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
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 柳倾和趴在贺兰叶身上缓了缓, 只得认命的起身, 穿了衣服去找老婆婆,比手画脚要东西,也不知道他跟着去了哪儿, 回来后,给了贺兰叶几个粗糙现制的月事带。
缩在被子里抱着汤婆子的贺兰叶老脸一红,撵了柳倾和出门去守着,自己手脚生疏的比划着。
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也是一个令人心累的夜晚。
柳倾和抱着不舒服一直皱着眉的贺兰叶,哄着亲着,终于让转移了疼痛注意力的贺兰叶睡了半宿。
雨夜过去,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等贺兰叶和柳倾和收拾好,把身上的好衣服收起来,花钱买了老婆婆做的两身粗布麻衣,看着虽粗糙,穿上身倒也保暖,而且也不打眼了,只一看就像是长得周正的农家人。
柳倾和因为贺兰叶实在是不舒服,索性又租了个牛车赶路。
恹恹的贺兰叶从上了牛车就一直不舒服,这太过折腾人的痛法让她还没有找到抵御的法子。
这种疼痛,柳倾和也束手无策,只能把手脚有些微冰的贺兰叶整个人抱着坐在他怀中,大手捂着她小腹,试图用热量来带走一些她的不适。
山间小路颠簸曲折,贺兰叶本就不舒服,被这么一颠,脸色都发白了。
只她善于忍耐,咬着牙齿一直不吭声。
柳倾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道路毕竟不像是官道平整宽广,简陋的牛车也比不上加了防震垫子宽敞的马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兰叶闭着眼,恹恹靠在他怀中,一点朝气都没有。
牛车走了半天,贺兰叶攥紧拳头忍了半天。
她皮肤本就白,失血的惨白后,她的各种不适都会在脸上扩大,看得柳倾和心疼不已。
柳倾和等到了下一个镇子上,当机立断退了牛车,让贺兰叶坐在一个农妇家院子里,自己跑去弄了一堆竹子来,手指灵活的在编着什么。
贺兰叶看着有趣,她脚边一堆竹篾,坐在她旁边的柳倾和手上把切成条的竹篾飞快交织在一起,一边还在用生疏的南话跟那做饭的农妇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农妇取了几个木头来。
出乎贺兰叶的想象,出生算得上是高贵的柳倾和,居然会劈木料。
他把窄袖挽起一截,手上拿着斧子很快就把木料处理好,与竹篾编制在一起,不多久,就做出来一个成型的竹背椅。
贺兰叶托着腮看柳倾和低着头认真往上面裹着棉花布垫子,看得津津有味。
“好了。”柳倾和终于把一个竹背椅做好了,他磨了刺,摸上去平平整整,加上了垫子更是柔柔软软,大功告成,往贺兰叶面前一方,嘴角带着笑,“坐上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