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 具不可考。
临阳城不知从哪儿来了一班游妓, 每日里穿得漂漂亮亮, 走街串巷挥着帕子抛着媚眼,齐刷刷喊着口号,要与这临阳城中的诸多青楼妓子一决高低。
游妓口气大,又满满自信,没多久,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临阳城,临阳的各大妓楼都得了风声。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临阳妓子不搭理就是,偏生游妓中,被放出来巡街的,也有个相貌柔灵的, 怯生生水汪汪, 一个眼神, 勾走了个公子的魂儿,那公子都不记得自己姓氏名谁,跑去到处夸这个游妓,还拍着桌子赌咒发誓, 临阳城中, 绝对找不到比这个游妓更美的妓子。
纨绔子弟大多贪恋花色, 七七八八的传了一圈,尽是惹得多人好奇,每每踏入临阳的花楼, 总要那么问问,不敢于游妓比美,可是怕输?
妓子怕什么,还不是被人比了下去。这些子青楼妓寨的一看情形不对,这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了,不比也得比,不然就得让那班子游妓,踩着她们上位了。
比!
一时间临阳城大大小小的首饰商铺丝绸布坊客满为患,胭脂水粉盘头巧手娘紧俏的很。
万仓镖局一个月的时间,全部都在跑这些商户的镖,别说商户掌柜了,跑的勤的镖师,都快要把铺子里的客人都记住了。
这天小多带人去商号铺子压货回来,面色古怪,一回到前院,到处找当家的。
前院里摆着一排武器,威武得很。只是如今多了一排不及人膝盖高的小架子,上头有模有样放着些木头刻的刀剑,顿时显得威武变成了慈祥。
小多正前院到处找,当家的就来了。
自二院门出来的,是一个身着烟灰色直裾,腰系绦绳的少年,身形纤细而高挑,只仔细看看,却能看出遮盖在宽松直裾下的身体微微有异。
“何事?”
贺兰叶声音沙哑,打了个哈欠走过来。
“当家的!您知道不知道,外头的那个什么百花齐放?”小多如今身高和贺兰叶也差不多了,长得也快,只是他天生小圆脸,还看着和半大少年似的,圆鼓鼓可爱。
他说话又急又快,怕贺兰叶不知道,把那个百花齐放解释了一遍。
贺兰叶在前厅坐下,揉了揉额角,抬手示意小多:“别说了,我知道。”
认真说来,她知道的还不是一点半点。
“那当家的您一定不知道,那些子妓子,正在选评审的公子,其中就说要请您去!”
小多兴奋地说道。
贺兰叶有些诧异:“我?”
“是啊。”小多说道,“不知道谁说的,说我们局主最爱逛花楼,秦楼楚馆多得是红颜知己,论起赏花,实数一绝。”
贺兰叶听得嘴角一抽:“我不是妓楼谢绝户么,怎么突然就成了……赏花客了?”
小多认真说道:“游妓说的。她们说,当家的你曾遇见过她们,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而且还说你到处走镖,处处留情……之类的。”
“然后吧,临阳的妓楼都信了。她们商量着,给当家的您送来了一份请柬。”
小多掏出一份散发着香气的花笺,递给贺兰叶。
贺兰叶差点忍不住发笑,扶着额头叹息:“行了,我知道了。”
天色近晚,休沐日带着女儿回柳家的柳倾和,终于抱着小女儿回家了。
在祖父家疯玩了一天的小丫头早就累了,趴在柳倾和的肩头,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眼皮不断往一起粘,小手手紧紧抓着柳倾和的衣领,强打起精神支着脑袋到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