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两仪殿批完奏折的徒元义进屋来, 赵贵为他脱下了大氅, 他里面穿了一件黑貂皮夹层的玄色龙袍, 明黄色的玉带,金色的九龙绣纹,头束金冠, 却只有一半的如黑绸般的长发披肩。他今日着装, 冷俊得让邢岫烟冒心心眼。
徒元义说:“好好的丫鬟便要被你带坏了, 看来朕真要给你找个嬷嬷再好好教教。”
紫玥福了福身, 恭谨退在一边, 邢岫烟施了礼后过去扶了着他的胳膊笑道:“圣人, 你别吓唬我, 我胆小。”
他凤目一瞪:“你还胆小,你就差上房揭瓦了。”
“我轻功差,除非圣人带我上房去揭瓦。”她飞刀练了几分,是项不错的运动游戏。但是轻功这种这东西实在是有违地心引力,一鼓真气又要足, 她又不同于阿飘意识状态时, 要自己飞跃高墙, 她没有自信,不是担心摔断腿就是怕磕破头。
在坑上坐下后,邢岫烟说起年节礼的事,徒元义喝了金瑶奉的热茶, 说:“爱妃是发财了吧?”
邢岫烟鼓鼓颊, 说:“没有, 苦恼着呢,要回这么多礼,从前黛玉掌家,我帮着算账,但见礼品一份份出去,左右不是我的私房不心疼,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可不就难了。”
徒元义笑道:“你们自家亲戚送来的礼,你身为皇妃赏赐亲眷比着他们的礼薄上三分都是恩典了。”
邢岫烟拿着手帕,说:“这样好吗?我不是成了贾……家里的蛀虫了?”
徒元义凤目微闪过一道精芒,知道她差点说漏嘴,想说贾元春。
徒元义说:“难不成你就记得留在朕的身边使劲的蛀掉朕的米粮,娘家亲眷就舍不得蛀了?合着就让朕一人吃亏。”
邢岫烟笑道:“自己老婆自己养,哪还有靠老婆娘家养的?”
徒元义说:“都说新娘出嫁带着厚重的嫁妆的,以证一草一纸都不靠夫家养,在夫家才能昂首挺胸,到你这儿是夫家养的才光荣了?”
邢岫烟说:“那是夫家小气、丈夫无能,你说女子嫁人要是不能提高原来的生活品质,不能多个人养她,那嫁着还有什么乐趣?如果女人家资厚,有那些钱当然是自己说了算,还看别人脸色干什么?”
徒元义哼哼,说:“原来爱妃看朕的脸色是因为朕有钱,你没钱。”
呃……邢岫烟笑道:“那也不是,像陛下这样的,便是没钱,也有大把女人愿倒贴听你的话。”
正说着话,管事太监李荣求见,宣了进来,李荣才道:“年关之下,各省道和外蕃进贡,圣人命奴才选了些上好的给贵妃娘娘。”
邢岫烟听说有贡品,不禁喜笑颜开,说:“臣妾就说臣妾比那平常女子有福气,夫家既不小气,丈夫又有本事,自然不愁人养。”
徒元义也由着她拍马屁,然后被她强拉着去看贡品了。自有莤香国、朝鲜国、真真国、安南国、暹罗国、渤泥国等等外蕃的进贡和两江、两广、福建、河北、湖广、山东、河西、云贵、四川、朔方、辽南、伊梨都护府、乌司藏都护府的上贡。
昏君把其中上成货色挑出来紧着宠妾,殿外箱箱笼笼都还没有抬进来,只有箱子上标着是什么地方来的。
邢岫烟看过去,只见有莤香国的红罗香草、朝鲜国的千年雪参、真真国的宝石犀角、暹罗国珠宝香米、渤泥国的燕窝木雕,还有东瀛国的金银器。
又见各省进贡,河北的元明古董金石、两江的丝绸瓷器、两广的海货南珠、四川的蜀锦绫罗、云贵的玉器、辽地的皮草东珠、伊梨从西方得来的大/马/士/革/刀、河南的黄金首饰等等。
邢岫烟这才大开眼界,什么叫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