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道:“老太太这么分也有所不妥。我虽当年嫁妆少,这些年,娘家也对我有不少帮扶,是我娘家拿来的东西,跟老爷那‘公中’银子有何关系,老爷那银子,我是一两也没见过。”
邢夫人这话也不算假,贾赦确实爱自己藏私房,便是瞧在邢家显赫会给她些体面东西,但没让她管自己的私库。
王熙凤却没有这个底气说了,因为贾琏大部分银钱都由她支配,包括那些时日抄来的一批批财产。
贾母道:“按老大家的这么说,王氏当年又有多少东西是从王家后续带来的呢?”
这种漏洞都让人说不出话来了,福亲王也不禁感叹这姜是老的辣。
贾琏却到底是走遍天下断案的青天大老爷,反应最快,岂能容贾母偷换概念?
贾琏道:“老太太这般说是有一定道理,但是王氏掌家十几年,原本公中的数额和后来的数额出入极大,而凤儿接手后近些年公中还略有增长财产。这中间是有差距的。”
贾母道:“当年府中养着多少人,什么开销,近些年人少多了,开销也少。怎么能一样?”
贾琏道:“要这么算,王氏当年给了贾原春八十几万两银子,这笔银钱,她也一直没有还公中。”
贾母老脸十分阴沉,说:“那笔前,她是有不少孝敬宫里去了,还能问宫里要回来不成?”
福亲王惊起,道:“老太君这是何意?可是对皇兄不敬?”
贾母心中自然是有怨的,但是不能这么说,贾母道:“当年元春在宫中生活艰难,这些花了那些银钱,圣人自是不知,但钱确实花在宫里。当年那杨氏管着后宫没有规矩才有这样的事,琏儿这说是能问杨氏要吗?”
王夫人也抹着泪来,嘴上却叫了句:“可怜的元春……”
“你给我闭嘴!”忽见门外步进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的男子,六十来岁,步履生风。
王氏惊叫一声:“哥哥!”王氏面带喜色。
来人正是王子腾,他悄悄过来,因为积威甚重,让贾府下人不要通传,下人也不敢违逆。
王子腾过来却是王熙燕派人回家说了,贾琏昨晚其实也派人和他说了一声。
王子腾道:“你已不是我王家人,不用如此叫我。”王夫人上回就已经被除族。
王子腾道:“罪人贾元春,大逆不道,我记得也早不是贾家的人了,况且早就死有余辜了。”
贾宝玉不禁有些伤感,王氏再有心思,对着王子腾却不敢放肆。
王子腾又冲贾母道:“老太太,原本贵府的分家,我一个外姓人实不该叨扰,但是熙燕是宝玉媳妇,我少不得要说上两句。罪人贾元春,当初既然花了贵府八十几万两银子,那当年总是二房花的,也是没有要回来,如今恩侯和琏儿不交出那些银子回公中,却也两相抵扣,何须再多生事端?”
贾母脸然一僵,道:“王家贤侄,宝玉可是你的女婿和外甥呀!”
王子腾道:“正因为宝玉是我女婿,我才是为了他好!如今他好容易有了功名,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好的长辈就别瞎添乱了。”
王氏道:“怎么是瞎添乱,大房这是要逼死我们呀。”
贾宝玉终于去拉住王氏道:“太太,你少说两句,都听岳父大人的。”
贾母泪眼朦胧起来,说:“贤侄这是一点都不顾念着女儿了吗?”
贾母若不是长辈,此时已白发苍苍,应该时日无多,他都想打她一耳刮子。
她以为是趁自己还在这样主持分家,让二房占好处,却不想想大房是何等背景。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