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神……尽管不过只在须臾之间,他也不曾错过。
思及此,晏长澜又有些酸楚之感。
他其实早有所察,只是从前并未真正确信而已,但是如今想来,尽管当初他算是救过阿拙,可后来他家破人亡之际,阿拙也救了他,还传他修行功法,纵然有再大的恩情,那时也都还清了。而后来阿拙愿意与他同行,还对他那般教导,就连一些隐秘……即便不曾对他和盘托出,却也不曾怎么隐瞒他,这样大的信任,如此宽厚的对待,他有何德何能?
如今看来,晏长澜陡然觉着,许是……许是阿拙曾经相识之人相似罢。
数年来,无论如何都是他受阿拙恩惠多,哪怕阿拙是因着他的这相似而待他好,他也只有感激,万没有生恼的道理。眼下,眼下不过是因着他求而不得,才会这般难以承受罢。
不过,种种酸楚,晏长澜缓缓压入心底深处。
如今能这般相伴,对他而言已是极好的了,只是他不明白,阿拙缘何与那人分散?又或者,是那人主动离开?阿拙与他生于同城,却知晓这许多,莫非正是因着那人的教导么?只是那人为何又会与他相似,让阿拙如此……
晏长澜到底还是想不明白。
良久,他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不再多思了。
叶殊倒不知晏长澜想了这些,他将前生之事略回忆了些,但终究只是微微怀念罢了。
当年他有天狼相伴,临死前也想着若是天狼生前该是什么模样,如今真正见到了活着的天狼,他终究还是欢喜,而活着的天狼,也不曾让他失望。
若是……若是天狼再回归那不能言语不能回应时,恐怕他反而会失落罢。
接下来,一行三人赶路一二日后,就抵达了风音府。
不过,风音府也是偌大的一府,入得其中之后,他们也要想一想先去何处。
叶殊道:“去府城。”
晏长澜点点头:“沿路而行,直往府城。”
这时陆争开着车门,正在听他们说话,闻言也觉可行。
叶殊淡淡道:“早先识得风音府一名顶级宗门流华宗的亲传弟子郑明山,他予我一枚信物,言及若是去了风音府,可凭此物联络。当时我亦送他一样还算贵重之物,他若是用得好,可做救命之用。如今还不足一载,想必他尚不会忘却这事。”
陆争有些讶然,稍一想,询问:“莫非当初叶大师与那郑亲传相识时,便是这个模样?”
因此,在进入风音府时,才要立刻做出这等变化。
叶殊微点头:“正是。我与他结交时,性情也有变化,到时你等莫要露出破绽来。”
他这话实则是对陆争说起,而晏长澜早知他的本事,倒不会大惊小怪。
陆争明了:“叶大师放心,陆某明白。”
叶殊叮嘱过,也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