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个屁呀!
坐在赵家老宅里,程素素满心的哭笑不得。她原觉得自己已经修炼得刀枪不入、镇定自若, 此时却颇为惆怅、颇为惆怅!
话还要从头说起。
赵氏得到女儿、儿媳的支持之后, 心下大定, 也将这意思透给了儿子。接着, 向程玄提了一提。总是没有人反对她, 她便点着私房,一面想给儿女留些,一面又想补贴娘家, 给每个晚辈都准备一份体面的见面礼。
赵家还没来, 程犀的书信先至, 道是大军顺利, 要合围会战了。此战定后, 他们会跟着凯旋,约摸夏末抵京。算算时间, 孩子都能满月了。程犀信中特意叮嘱,再三要程素素老实一点, 不要搞事。害程素素被程珪狠瞪了好几眼。
赵氏欢喜不尽:“这么着, 咱们中秋,就能大团圆啦!”
这话说完半个月, 赵永年全家便进京了。
赵氏打发程珪弟兄俩带着王妈妈一道, 带人去城外接人。
这一头, 赵氏一大早便带着儿女们往赵氏老宅去布置等候。赵氏忙上忙下,姑嫂俩对望一眼,由着她去忙。却又从彼此的眼里, 看到一丝担忧。
二人先前有过一番长谈,说的便是针对赵家抵京的事情。两人的忧虑,统统集中在“人”上面。从来未曾见面,赵家的一切情况,现在都是模糊的。
先是人品,赵永年夫妇老实厚道是真的,舅舅、舅妈不是刻薄人,这也是真的,否则赵氏也没有今天。再下一辈呢?兄弟姐妹十几个,谁也不敢写包票。得照着会有一、二不合时宜的来准备,否则一旦出事,措手不及。李绾最怕的就是,有人拿赵家做文章。广阳子的事情如果重演,她就真的要急得上吊了。
其次是能力。
程素素公允客观地讲,赵永年做了几十年的官儿,就算熬资历他现在都应该能熬个知府再退休的。然而,赵永年愣是能把知县做穿!当家人是这样,这一大家子会怎么样?
至如赵氏想的什么宅子不够住先赁两处、担心娘家不宽裕、侄女儿们衣裳样式不时兴想贴补之类,反而是最最次要的东西了。
在赵氏兴奋,姑嫂俩不安中,程珪、程羽,接了赵永年一家人来了。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有男有女、有主有仆,都挤到了前院里。透过人缝,可以看到门外巷子里仿佛有车轿箱笼。前庭挤满了,插脚的地方也难寻。
骨肉相见,赵氏与赵永年夫妇抱头痛哭,王妈妈一旁陪哭。几个舅舅、舅妈也团团围了上去,都在哭。
满院子全是人,十几位表兄表姐,愣没有一个上来圆场的!程素素心里,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只好自己上前说:“阿娘,日头大,别在院子里挤着了。行李也要搬进来的,先到后面坐下,慢慢叙话。”
赵氏这才收了泪。
到了后堂,谭氏与赵永年上座。四位舅舅一字排开,坐左边。赵氏带着儿女、媳妇坐左边,旁人都站着。谭氏一坐下来,就又哭了起来:“这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她一哭,赵氏也哭,老一辈哭成一团。小一辈儿到了屋里,也跟着哭了起来。
满屋的哭声,呜呜的。程素素哭不出来,掐了一把程珪:“二哥,你要哭到什么时候?人我们都不认识啊!”她已经不指望赵氏现在醒过味儿来先认人了。
程珪道:“你说什么呢?这不该伤感吗?”
程素素又狠掐了他一把:“伤感你的头!见面了不该高兴吗?!哭的什么呀?赶紧认人!没看到那些表兄表姐,都是因为不知道该干什么,才跟着哭的吗?”
程珪张张口:“对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