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到了实质的利益问题, 就不可能是史垣凭想当然信口开河, 谢麟拔了拔坐姿:“先生的意思是?”或者说,这是谁的意思?
史垣对谢麟说话就很正经了:“是我恩师的意思。”
谢麟与程素素对望了一眼,程素素腼腆地:“这……不太好吧?我们又没做什么……”
史垣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装, 接着装。”程素素缩缩脖子:“到底哪个是你亲学生啊?”史垣的眼神更鄙视了。谢麟笑着说:“有劳先生走这一遭。”
史垣故作不悦:“我也喜欢与年轻学生相处, 有什么劳不劳的?”
谢麟微笑而已。
史垣将话带到,自己也呼吸了郊外的新鲜空气,将双手往背后一背, 施施然踱出了书院。出了书院也不乘车,让车跟在身后慢慢地走, 自己将这附近逛了一逛, 觉得腿胀脚酸才爬上车:“去李府。”
且不说史垣到了李丞相家, 说起书院等事, 单说谢麟又召了幕僚们来开个会, 议题便是——推荐什么人给李丞相比较好?
程素素列席。
赵骞此时成了个没嘴的葫芦, 一声不吭, 等着看江、石二位的表演。他不是谢麟的嫡系, 对谢麟一脉的底细还不是很清楚, 不适合贸然开口。
江先生在心里列了很长的名单, 谢麟需要人手帮助,但是谢麟本人的根基太浅,想要成气候, 需要大量的培植亲信, 把梅丞相的势力空出来的位置都拿过来, 这盘口才像个样子。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江先生在心里又将这名单删了又删。
石先生另有一点心思:虽然皇帝未必真的放下了仇恨,梅丞相不曾被问罪,对与古老太师有关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或许,再过个几年,龙驭上宾之后,古氏的后人也就没人会再追着打,慢慢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能回到原籍也说不定……
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了。
孟章辈份资历放在那里,第一个提议:“芳臣,三房、四房还有可以出仕的人吧?再有,米枢密那里,也有子侄的。唔,叶府几个郎君也都不错。对了,当年你父亲的旧友……”
谢麟急忙叫停:“世叔,人太多啦,咱们做了什么了吗?就要安排这许多人。且本次还是以提拔官员,不是推举白身。”如今科举取士的风气是越来越浓了,这样靠后台做官的,虽不至于被瞧不起,但是数量却是越来越少了的。
孟章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也对,也对。”
江先生绷着劲儿:“然而东翁是需要人手的。”古先生也默默地点头。
谢麟便问赵骞的意思,赵骞看了程素素一眼,道:“芳臣有什么亲近合用的人,我知道的并不清楚,这事还要你自己拿主意。也不用怕别人知道了谁与你亲近,就藏着掖着的,暗桩是要藏的,谁也不能将所有的势力都藏了不是?该显的还是要显,以威慑群小。”
程素素却有话要讲了:“有一个人。”
江先生抢着问:“什么人?”
“先生还记得邬州的夏偏将吗?他的儿子,该出孝了吧?”程素素想了想,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们家呀。”
江先生以手加额,大笑道:“将这样一个人推到李相公面前,哈哈哈哈!妙!大妙!”
程素素叹道:“本来与他们没什么交情的,拉夏大娘子参伙,也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不想他们是那样的人,能拉一把就顺手拉一把。”
将夏偏将的长子夏忠良给推到李丞相面前,自己的人品就砸瓷实了。她知道,自己在李丞相那里的评价,呃,绝对不是大哥那样的正人君子就是了。该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