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气依旧平静恬淡,与刚才一指点杀了东郭晟时迥异:“你且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因为比起那个真正的作者,我倒宁愿是你作的那大成文光的《诫己诗》。”
荀有方听到这话,目光闪烁,霎那之间,他几乎脱口而出,问道:“那篇诗文是秦枫写的?”
出人意料的是,白衣文士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抬起衣袖,抖了抖,沉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得要你自己去追寻事情的答案!”
荀有方听得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先是一愣,旋即知味,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叹息道:“果然如此,若是这样,输于他手,我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白衣文士笑道:“那你不妨曲水流觞文会再输他一场,彻彻底底被人说成是一个沽名钓誉,鸠占鹊巢的骗子伪君子!”
荀有方身体僵直,原本松开的双手骤然握紧,他咬住牙关,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白衣文士抬起手来,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如是为少年掸去肩上的浮灰尘土。
他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若赢下流觞曲水文会,我便收你为我的弟子!”
他转过身来,一步迈出,已是身影化虹,冲天而起。
只有荀有方呆愣当场,他张开一直攥着的右手,也是刚才扶着东郭晟的右手。
掌心之内不知何时,被人在其中写了一个“信”字。
仁义礼智信的“信”字!
秦枫与孙山和法正的下山路就顺利多了。
下了山,自有法正准备的马车在百花峰下候着。
两人也不与这位学宫的学究大人客气,纷纷上了车。
车门一掩上,孙山就有些埋怨起秦枫来了。
“秦枫,你刚才为何要拒绝那胭脂虎?我都觉得可惜啊!”
法正不开口,似是不想搀和年轻人的事情,又好像在等秦枫的回答,取出马车内的一只紫砂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温茶,不言不语。
秦枫笑了笑说道:“我之前才说了自己学业繁忙,话音还没落下就答应了胭脂虎的邀请,我不就等于是打了所有刚才给我递名帖之人的脸吗?”
孙山似还不死心,他追问道:“他们的家族,他们自己的身家却是比不上胭脂虎,这能怪谁?所以你选了胭脂虎,他们也无话可说啊!”
秦枫抬起手来,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
这并不是他惯用的动作,似是在告诉孙山,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燕芷虎从不轻易对人示好,更在之前山下的时候与我结了梁子,说不定她只是用这个法子叫我出糗而已……”
法正闻言,双手撑在脑后,倚在车厢的挡板上哈哈大笑道:“算你是个明白人。若是你今日答应她赴宴,到头来,她托个借口不来了,或是仅仅吃上一顿饭,并无后续了,你白白得罪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
秦枫听到法正的话,玩笑说道:“法大人,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对母老虎实在是没有兴趣啊!”
当晚,孙山本来提议去宴春酒楼搓一顿庆功的。
用孙山的话来讲,得到了重阳文会的魁首,还狠狠打脸了那个窃据秦枫文名,不可一世的荀有方,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值得“浮一大白”。
但秦枫却是婉拒了去宴春酒楼庆祝的提议。
毕竟宴春酒楼是非地,秦枫今日在重阳文会已经出尽了风头,人红是非多,还是暂时低调一些比较好。
马车行到竹林之外,秦枫就下了马车,与两人告辞,朝着竹林之内走去。
穿过竹林,还未回到竹舍,竟已是有酒香扑鼻而来。
比起今日文会,酒樽里的美酒还要沁香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