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研二所食堂里,及目之处,全是身穿白褂头戴白帽,手上还戴着手套的各种不同年龄层次的医学尖端研究人员。
林宪东一个穿着绿军装的站在这一群白衣人之中,显得特别的显眼。
更惹人注目的是他扯着破锣般的大嗓门,手里举了两个饭盒,趴打饭窗口前冲打饭在婶喊:“小米粥要一瓢,花卷要俩,老面馒头要俩,豆汁来一大缸子,咸菜多来点儿,呀,还有花生米,花生米来一瓢,咦,有花生米,有没有小酒?有的话来二两……二两不够啊,来半斤,来半斤!”
打饭的胖大婶翻着硕大的白眼儿看着林宪东,语带嘲讽地道:“喊喊喊,要这么多吃得完么?吃不完还要这么多就叫糟蹋粮食!”
“吃得完,吃得完。”林宪东笑眯眯地道,他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给老王头和打架打累了的孙子带回去啊。
打饭大婶把林宪东要的东西全按他的要求装上了,然后就挥着勺子赶他走。
“齐了,快走,看到你就招人烦。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专喜欢占公家便宜的破老头。”
林宪东踮起脚看了看饭堂里面,笑眯眯道:“小酒哩,来半斤呗。”
打饭大婶再次扔了一枚硕大的白眼给林宪东,然后回头拿了一瓶医用酒精往他面前一放。..
“小酒没有,酒精倒是多的是,敢喝不,敢喝就拿走!”
林宪东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看轻他,梗了脖子拿了酒精就走,边走边叨叨:“有啥不敢的,小瞧人不是。”
打饭大婶愣了一下,突然从打饭窗口里一下子就跃了出来,紧跑几步追上了林宪东,左手里的铁勺子一挥,林宪东以为她要打人,连忙往旁边一闪。
打饭大婶趁机用右手夺了林宪东手里的酒精瓶,又回头挥勺子把要凑上来夺回去的林宪东吓得倒退了一步。
“瞅你这破老头,急赤白脸的,这是酒精,不是酒,说你两句你就真拿去喝了啊?喝死了算谁家的啊?不识字的话抽空多看书,白长这么大岁数了,都活狗身上去了!”
打饭大婶把酒精瓶子往围腰的大口袋里一塞,左手拿勺,右手撑着打饭窗口的平台,忽的一下就又跃了回去。
与她肥胖的身躯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她敏捷无比的身手……
林宪东看得目瞪口呆,打饭大婶重新站定,又恢复了见人就笑的弥勒佛般的亲节,冲着后来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哎,李教授,吃点啥?今儿的小米粥不错,您肠胃不好,要不来点儿?哟,宋医生,还是一碗豆汁儿一个花卷儿?”
哟,这娘们变脸也比翻书还快,专业学表演的吧?
林宪东又紧着看了打饭大婶几眼。
打饭大婶察觉了,侧眼看过来的时候,就是凶神恶煞外带一大白眼儿,并冲林宪东挥了挥手里的铁勺子,无声地威胁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男不跟女斗,林宪东抱着两饭盒的食物赶紧走了。
他刚找了个靠窗的座坐下,老王头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拉他走。
“快去,怪才那边真的干起来了……那怪才的白大褂掀开,里面挂满了锋利的手术小刀,密密麻麻的,看着起码有上百把……他,他还会射飞刀……小子怕是这次要吃大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