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李佑沟通时,父亲尽管吩咐,一家人,总归不要搞得不好相见云云,这才告辞离去。
李世民望着李泰缓缓退出,轻轻点头,对大太监道:“青雀宽厚啊!”
再想到之前李承乾作为长兄,迫不及待地要拿自己兄弟的人头来立军功的行为,李世民的眼神儿顿时又冷下来,寒意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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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秋河水,寒冷如冰……噗!”
李鱼抓着舱室的门框,刚刚感慨了半句,一个浪头迎面打来,冰冷的河水扑到脸上,灌了一口,登时打断了他的话。
这船上后舱捆绑置放的是抛石机,李鱼住在前舱,此时那船正下一道水坡,顺水行船本比逆流而行省了许多力气,但若论风险,倒是这顺流而下尤其容易翻船。
舵使得不巧、帆落得不好,水情复杂一下,都有可能让船倾覆。这一段“下坡路”,那船头砸水,砰砰作响,不停抬起落下的动作使得偌大一艘船竟像玩具一般上下颠簸,极其剧烈。
而那河水就被船头砸成了一个个浪头,不断扑上船来,几乎令人窒息。
而深秋的河水本就极凉,昨天上游一场豪雨不但使得水势变大,河水温度也极剧下降,几个浪头下来,冻得人嘴唇发紫。
只是这时却无人来关心他这位上官了,谁若在此时胡乱走动,都是在自寻死路。军士们也都各自抓着固定物,后舱室内,看护抛石机的军士分别抱着一个立柱,柱上绳索绷得紧紧的,拴系着中间被固定的沉重抛石机。整艘船上一个个浪头里,只有水手偶尔跑动的身影,还有船老大自始至终不曾停歇过的嘶哑的指挥声。
跑长途的大货司机有句口头语:“穷死不拉管,累死不拉卷”,不知道李鱼听没听过这句话,在他后舱中,绑着沉重高大的抛石机,而他坐在前舱,俨然就是坐在驾驶舱内的那位司机大爷。
船头不停地起伏,砰砰地砸着水面,把一个个浪头掀上了船。那固定抛石机的绳索绷得紧紧的,吱吱嘎嘎作响,终于,一根绳索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嘎嘣一下断了。
整架抛石机向前一滑,后边另一根绳索独力难支,也嘎嘣一声断开,扬起的绳头鞭子似的抽在一个士兵身上,将他抽得倒飞出去,撞在了舱壁上。
而只剩下前方两条绳索拴系的抛石机随着船体又一次剧烈的起伏猛地向前一撞,喀喇一声,整面舱壁爆裂,抛石机推着断裂支张、仿佛攒起的枪阵似的舱壁向前平趟过去。
“啊!”
李鱼一声惊叫,眼看就要被根根如枪的舱壁木板戳穿,急忙松手向后一退,这时船头又是猛地一沉,旋即又猛地一抬,李鱼就随着这一伏一起的剧烈动作,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一头扎进了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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