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叶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脚步声悉索响起,她一回头,就听一个很害怕听到的声音道:“可是郭良侍当面?”
然后,那人脸上的笑就僵在了那里,两人四目相对,错愕无言!
“父皇,儿近日得到一株好山参,应该有上千年了,特意来送给父皇。”
李泰从太监手里接过那口大匣子,吃力地送上前去,马上就有两个御前太监迎上几步,从他手中接过。
“你这孩子,朕这身体,还用不着吃参进补。”
李世民看到李泰,马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他搁下御笔,向李泰招招手:“走,朕乏了,陪朕出去走走。”
李泰迟钝的步伐登时变得敏捷起来,抢上两步,扶住了李世民的手臂。
积雪未化,但阳光正媚,檐下有滴滴雪水缓慢地滴落。
李世民由李泰扶着,慢悠悠地遛达了一阵,进了一个凉亭,原本被白雪反光刺得微眯的眼睛张开来。
他其实很清楚儿子此来是何用意,显然,儿子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李世民倒不觉得他眼热皇位有何不妥,皇子们哪个不想当皇帝?只要不用叫他忌讳的手段,那就没有问题。他的“家当”,总要找个儿子传承下去不是?
不过,他现在已经渐渐倾向于李治,对这个最宠爱的儿子,难免就有了些歉疚之情。
李世民沉吟半晌,方道:“高明李承乾的表字谋逆,已被废为庶人,储君之位虚悬”
李泰的心登时一跳,有心做出从容之态,但面皮子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起来。
李世民转身李泰:“朕本属意于你,只是大臣们觉得,雉奴李治的表字为人宽厚,更适合做一个守成之君,朕很为难啊。”
面对自已最宠爱的儿子,堂堂皇帝也不免情怯,竟尔把想立三子为帝的责任全部推到大臣们身上,免得惹李泰不痛快,此时此刻,他也不过是一个慈父而已。李泰一惊,急忙道:“父皇若是有所决断,孩儿自然不敢置喙。但我大唐江山得来不易,如今有父皇镇着,自然无忧。只是父皇万年之后,也不能不做考虑,这正是立储君
的意义所在。
雉奴确实仁厚,但他却未免过于耳软,大臣们倾向于雉奴,未必就没有这个原因。父皇,江山是咱李家的,外姓人,总难免会有他们自已的打算啊。”
李世民听到这里,不由目光一凝。李泰挽着李世民的手臂,鼓起勇气道:“儿子并不在乎做不做皇帝,可却不能容忍咱李家的江山有什么闪失?如果儿子能做储君的话,百年之后就杀了自已的儿子,把帝位
再传给雉奴,反正不能叫外人有机可乘。”
“嗯?”
李世民看了李泰一眼,心思又活泛起来。如果能兄终弟及,倒也不错啊。李治毕竟年轻,有这个哥哥先守上几年,江山愈加的稳固,那时再传予弟弟
李世民兴奋起来,这主意不错,青雀果然聪颖啊。李世民拍拍李泰的手臂,道:“走,回去吧!”
回到御书房中,李世民与儿子李泰又闲叙了一番家常,待他刚一离开,马上兴冲冲地吩咐道:“传旨,命长孙无忌、李绩、房玄龄、褚遂良立即进宫,朕有要事相商!”
汤泉居里,红花妖娆,绿叶摇曳,光束之下,泉水波光潋滟。
池畔,杨千叶坐在那里,李鱼站在那里,泉水的波光反映在杨千叶的脸上,明暗之间,清丽无双。
李鱼的眉锋渐渐挑了起来,怒气渐渐蕴满整个眸子。
杨千叶在他的逼视之下,渐渐有些情怯,慌乱地垂下眸子,仿佛一个偷汉子的妇人被她的正牌老公抓着正着,那叫一个心虚。
“你好啊你!”
李鱼咬牙切齿的一句话,吓得杨千叶娇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