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铭,本来在辽王府做官,辽王被召回京时,郭铭也跟着回来了。
他从辽东回来后,全家都住在父亲的侯府上。薛岩的话,对郭英没什么作用,但郭铭却听得很上心。
郭铭在厅堂外的屋檐下来回踱着步子,急着一脸通红。
辽王已经失势,肯定是抱不住那颗大树了,现在郭铭整天无事可做。但眼下的情况并不算最糟,最糟的是万一燕王进了京师,家父不投降,做儿子的怎么办?
郭铭很确定父亲不会投降!父亲已经老了,英明一世,不会为了风烛残年背上不忠的名声。至于后代?武定侯管不了十二个儿子,不过长子郭镇取了公主的……
那次子郭铭能有什么?靠爹是靠不上了,若是燕王登基,郭家连屁|股都是错的,不被清|算就算好了!
就在这时,厅堂里传来武定侯的声音:“来人,送客!”
郭铭赶紧走到门口,拱手道:“薛寺卿,请。”
“老侯爷家的礼数就是周全哩。”薛岩笑道,“不必远送、不必远送,请。”
郭铭带路,走上一条廊道,便转身强笑道:“家父年纪大了,平素喜清净,很少见客。若是薛寺卿再大驾光临,怕冷落了您,薛寺卿可径直找我便是,我正闲着哩。”
薛岩愣了一下,又陪笑道:“好,好。蔽舍也随时恭迎郭典宝。”
这薛寺卿上门来,说了一番燕王如何厉害。郭铭怀疑这厮已经投靠燕王了,但郭铭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来往着,看看情况再说。
薛岩的声音又道:“老侯爷身体硬朗,并非不能上阵为朝廷杀敌,却是……”他稍稍停步,沉声道,“朝中诸公不太信侯爷。当初侯爷在真定城,燕王不是派人来攀亲?这些事,朝里早就知道了。”
“啊?”郭铭一时没反应过来。
薛岩笑道:“令夫人,不就是徐家的人?”
郭铭这才恍然大悟:“对,是有那么点沾亲带故。”
薛岩摇头不语,跟着继续往前走。
郭铭真没想到这还能算亲戚!他的夫人确是姓徐,与燕王怎么亲起来的……他想了好半天,才大概弄清楚:郭家与燕王的亲戚关系,主要是通过中山王徐达的关系联结。徐达的女儿是燕王妃;而徐达的叔叔的女儿,是郭铭的夫人。
郭铭寻思良久,只觉得脑袋有点晕。
他送走了薛岩,回到侯府上寄居的小院,见妻子徐氏正在挽起袖子在那洗衣裳。郭铭马上走过去说道:“都下雪了,天儿那么冷,父亲府上那么多奴婢,夫人怎么亲自洗衣?”
徐氏抬起头来,说道:“虽在夫君的父母家,可咱们一大家子人吃喝用度都靠侯府,公爹有那么多子女都瞧着哩……咱们得有点自知之明。”
郭铭顿时仰天长叹,“没想到我堂堂侯爵之子,竟沦落至斯!”他一脸歉意道,“夫人出身徐家,却跟着我受这等苦,唉!”
徐氏摇头道:“不过是沾了点中山王的光,中山王家与咱们家有多大关系?我嫁夫君之前,家中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夫君别那么说。”
“郭嫣和郭薇哩?”郭铭道。
徐氏道:“她们在做别的事,天气冷,别冻着她们了。”
“你太宠着了。”郭铭大步走向两个女儿的闺房,推开房门一看,俩个姑娘正在做针线活。她们陆续站起来道:“爹回来了。”
“你俩在作甚?”郭铭问道。
次女郭薇刚满过十三岁,一脸稚气,仰头说道:“快过年了,娘叫我们给爹做身新衣裳,娘说爹要与达官贵人来往,要穿绸缎。”
郭铭听罢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