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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哪里来的山野刁妇,给我抓起来,全都抓起来!”
戴秉中也是恼羞成怒,那些个武士们便纷纷上前来,一个个磨拳搽掌撸袖子,也是压迫力十足!
不过李秘和小伴当们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这些壮硕的武士,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围观者大部分是文人和女人,哪里见过这等有辱斯文的场面,当即尖叫着退散开来,不敢再靠近。
这些武士紧握拳头,就要动手,此时山下却传来一道呵斥之声!
“住手!今日乃是诗会,本官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在这里破坏规矩!”
这声音传将过来,非但李秘吃了一惊,便是戴秉中也呆了,以为你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王……王尚书!”
戴秉中赶忙撇下了李秘,就迎了上去,因为来的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南京的礼部尚书王弘诲!
这可是真正的大儒,尤其是吕坤受到妖书案牵连,王世贞又死了,王弘诲在文坛上的地位更是无人撼动的!
“王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这李秘实在太不像话,居然还殴打上锋,简直是目无法纪,罪加一等,下官这就把这些个不知好歹地都给赶下山去!”
戴秉中一边叫苦一边往前头来,走进了才发现,原来应天府尹张孙绳也跟着王弘诲,心头更是欢喜!
虽然那些官差说甚么南京官员混吃等死,着实养老之类的,确实有些难听些,但也并非虚言,这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南京官场虽然同样尔虞我诈,但对待外部官员,却素来团结。
自己是礼部侍郎,王尚书没道理不维护自己手下,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小小的副理问和几个官差,自是随意拿捏的!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王弘诲一脸阴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朝李秘苦笑道。
“李秘,你小子不安心在家养伤,来虎丘凑甚么热闹,你欺负别的衙门不好么,偏来欺负老夫的侍郎官!”
李秘见得王弘诲,也是笑了,朝他答道:“大人你可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扣帽子,这几个官差衣服都扒了,您老觉着这事情该如何看?”
李秘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便是围观的人都听得出来。
是啊,世人皆知官差衙役等,大多是狗皮膏药一般的赖皮货色,吃要卡拿是无一不精,最不缺的就是厚脸皮。
可这几个官差竟然被逼得把青短衣都给脱下来丢地上了,到底谁受辱,也就一目了然。
王弘诲点了点李秘,摇头苦笑道:“你小子总有你的话好说,那你倒是说说,该如何措置,总不能把人都堵在这里,老夫还要进去参加诗会呢。”
戴秉中是何等样的钻营人物,能爬上侍郎的位置,察言观色的功夫自是有的,王弘诲这么个堂堂正正的一部尚书,竟与李秘这么个副理问如此亲热地说话,只要眼睛不长蛆都能看出问题来了!
李秘却是不笑,朝王弘诲道:“这位侍郎大人是我的上官,事情自然由他来决策措置,下官又岂敢逾越半步……”
戴秉中听得李秘把难题一把甩过来,也是咬牙切齿,心说你身边那恶婆娘在老夫脸上留下了多少个巴掌印,竟然还让老夫来低头?
王弘诲也是难做,这戴秉中虽然油腻了些,但到底是能办事的,尤其是外联结交的能力,上任至今,也为礼部拉了不少人脉关系,总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这个时候,王弘诲不得不朝张孙绳使了个眼色,让张孙绳出来当和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