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的事情一点一滴涌进她的脑海。
她的质问痛哭,云深愧疚悔恨……
闭了闭眼,她不想再想,掀开被子下床。
她先去看了渺渺,渺渺依旧没醒,云涯坐在床边陪了他一会儿,起身去了一楼。
“小姐,您怎么样了?”李婶见云涯醒了,赶忙迎上来问道。
“爸爸呢?”云涯问道。
“先生刚刚离开了,看样子挺急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涯走到落地窗前,小雨淅淅沥沥,地面已经积了不少水,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好久。
云深是个利欲熏心的商人,他将云氏领导的很好,但同时,也失去了人的本性,违背了外公的理念,这样的公司,可以盛大,却不能长久的发展。
就如阳光下的泡沫,看着漂亮,然而轻轻一碰,就破了。
云深虽然谨慎,但他太自傲,太急功近利,这个短处被人拿捏到,他还有活路吗?更何况就是专门为他设的套。
她不会原谅云深,虽然她最终心软了,可原谅与心软是两码事,并不冲突。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四天后的大案,这次她绝对不会白白看着九十多条人命丧生,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不能让这件事情阻了晏叔叔回京的路。
虽然她不懂政治,却也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你来我往,比战场更要无情,虽然因为晏家的关系,晏叔叔可能免于降职调查,但即使后来调回京都,依旧会成为他政治生涯里的一个污点,被他的政敌拿捏住,后果不堪设想。
晏叔叔是晏哥哥的爸爸,说句不知羞耻的话,就是她未来的公公,晏叔叔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怎么能含糊?
云涯让常叔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公司背后的利益链调查清楚,尤其当初那栋居民楼的承包商和相关的审批人员,常叔不知道云涯怎么会突然调查这些事情,但他没有丝毫含糊,挂了电话就去照办。
“小姐,要准备晚饭吗?”李婶问道。
云涯下午的时候才和晏哥哥吃过,所以现在并不饿,不过渺渺醒来一定饿了,“做一份鲫鱼粥吧。”她和渺渺都爱吃。
不过刚刚分离了两个小时,她就开始想念了,云涯叹了口气,回到房间陪着渺渺。
不过多时,渺渺猛然直起了身子,像是做噩梦了一般,双眼惊恐的睁大,整个人犹如缺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喘息……
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笼罩,这是他熟悉的怀抱,他愣了几秒,然后双手抓着她背上的衣服,嚎啕大哭,他即使哭也是无声,那些悲伤、那些恐惧、那些无法言说的不安,随着他的哭泣一道被泪水淹没。
眼泪滚落到云涯肩头的衣服上,隔着薄薄的布料灼痛了她的肌肤。
渺渺、别怕,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渺渺哭累了,靠在她肩头,默默抽噎。
云涯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抬手心疼的给他擦掉:“饿吗?”
渺渺重重点着头。
云涯让李婶把熬好的鲫鱼粥端上来,一点点喂给渺渺,渺渺即使吃东西,小手依旧牢牢抓着她的衣角,生怕她跑了。
这一个小动作,足以证明他内心的敏感和不安。
云涯心疼的不行,她为什么没有早想起来今天会下雨,留渺渺独子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她真该死……
——
两天后,台风“丽梅”号即将强势登录,整个江州在政府的提前预防下,静等台风的到来。
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学校工厂停课的停课,停工的停工,大街小巷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