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到底下不下车?!”混混一号耐心全失,几欲倒竖的两条眉毛透出显而易见的烦躁。
马景国坐在车里,人没动,心却狠狠捏了一把。
“把他给我拖出来!”混混二号和混混三号上前,押着马景国往地上一撂,大家伙儿围上去。
正当此时,副驾驶车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冲出来,拔腿就跑。
“还有一个!别让他溜了——”
登时就三五混混追上去,不过几十米便将那人拿住。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还特么戴个帽子装神秘?”着,直接掀了那顶碍眼的棒球帽,露出一张不算年轻、也称不上英俊的脸。
岑氏徐董。
“你们做什么?这些事与我无关……”一开口就是撇清关系。
混混二号请示一号该怎么处置。
一号想了想,“人先制住,等搞定了姓马的再。”
“好叻!”
所以,徐董这个看似无辜的陪客也被殃及。
那厢马景国已经像条死狗一样被踩在脚下,惨叫连连。
“那谁,你把袜子脱了。”
“啊?”
“赶紧的,塞他嘴里去。”
“……哦。”
然后,惨叫变成了呜咽,马景国的脸色好像比之前更难看了。
“老东西,我让你叫!让你叫——”拳打脚踢,“码头拜错不怪你,可招惹到不该惹的人,那就要负全责了!”
“呜呜……”
半晌,马景国连挣扎都没力气,不得不安静下来,趴在水泥地面上直喘粗气。
混混一号:“我问你,还叫不叫?”
马景国摇头。
“行了,那谁把你袜子拿回来吧。”
“……哦。”
这下,马景国老实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跟平日趾高气昂的模样判若两人。
“呸!什么东西?还以为是根硬骨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怂了。吧,人是不是你绑的?”
马景国心里咯噔一声,目光微闪:“什、什么人?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一脚踏上后背,狠狠用力,混混也有脾气!
“姓马的,奉劝你一句,别装蒜了,没点实锤能搁这儿逮你?”
马景国面色骤沉,心中已有猜测:“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是不是谈熙?!叫她滚出来——”
“哟,老东西还不算太笨,”混混唇畔扬起一抹笑,脚下暗暗用力,“不过,‘滚’这个字儿可不是你想就能的!”
“我有钱,谈熙给你们多少,我给双……不,三倍!”
“兄弟们快来听,这里有个想用钱贿赂咱们的,哈哈哈——”
“呸!”
“别三倍,三十倍大家都不放在眼里。”
“开口闭口都是钱,商人本性,一身铜臭味!”
“……”
你一句,我一句,明明是群混混却端得高风亮节,个个都像正义的化身。
怼得马景国肝疼肺疼,心生绝望。
他第一次尝到“求生无路”是个什么感觉,百般滋味齐齐上涌,险些落泪。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皮卡车里。
谈熙坐在副驾驶位上,头戴鸭舌帽,将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尽收眼底,可惜,却惊不起一丝波澜。
梁子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余光却在偷偷打量她。
那天仓库灯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