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以为,有赫连战止在,她不会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了,因为平时只要他在,自己就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到天亮。
今天可能是孩子的事勾起了她压抑在心底深处已久的情绪,闭眼没多久,她就又开始做梦。
这次的梦非常混乱,跳来跳去的,甚至连画面都没有,眼前无边无际的黑。
但唐棠却在梦里感觉到了强烈的害怕与恐惧,和之前那个梦带来的恐惧一模一样。
她在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疾速地奔跑,想要摆脱眼前这种困境,却好像有无数只手同时抓着她一样,怎么也没办法从那个混乱可怕的地方抽离。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一道熟悉的磁~性嗓音穿过重重的黑暗,传入她的耳中——
“唐棠,唐棠,唐棠?醒醒……”
唐棠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瞪开眼,从梦中醒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她眼睛不舒服,她用手挡住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适应了光线。
“做恶梦了?”赫连战止侧着身,指腹轻轻地划过她渗着薄汗的额头,眼中全是担心,转身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拭去冷汗。
唐棠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总算是回过神来,但眼神还有些迷蒙,声音干干的,“赫连战止?我……怎么了?”
“你做恶梦了。”赫连战止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指腹轻触了下她还在颤抖的睫毛,淡淡的湿意,“梦到了什么,还哭了?”
哭?
她哭了吗?
梦里并没有发生这件事啊。
唐棠有些疑惑,抹了下眼眶,果然摸到了湿意。
她真的哭了……
“到底梦到什么了?”赫连战止忧心忡忡地问。
唐棠没有回答,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光线从头顶倾泻下来,将他的五官映照得愈发地棱角分明、深邃立体……
唐棠伸手,冰凉的指尖抚上去,轻轻地划过他饱满的额、紧蹙的浓眉、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颊,然后停留在他抿紧的薄唇上……
“到底梦到什么了,手冰成这样?”赫连战止问,眉又蹙紧了一些,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没有回答,唐棠定定地看着他内敛深沉、染着浓浓担忧的黑眸,脑中恍惚了下,快速地闪过梦到的、几个零碎的画面——
医生面无表情地宣布,她怀孕了,但又流~产了,并且身体伤了,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赫连战止知道她不能要孩子之后,无情地抛弃了她。
然后沈延熙出来了,嘲笑她连孩子都不能生,是不完整的女人,还让那么多猥琐的男人对她做那种事……
耳边全是那几个猥琐男人的污~言~秽~语,唐棠的头开始隐隐地胀痛。
然而让她承受不住情绪爆发的,并不是这些,因为她知道那是梦,是假的。
让唐棠脸色雪白,抱着头痛苦地直颤抖得,是梦里赫连战止的话——
他说她不会生孩子,不要她了!
虽然心里知道那也是梦,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她就控制不住地颤抖,害怕。
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了手腕。
赫连战止盯着她惊恐到失焦的双瞳,“到底怎么了?”
唐棠拼命地摇头,陷在梦里抽离不出来,耳边全是医生宣布她不能再有孩子的声音,还有赫连战止说不要她的话。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混乱地闪现着。
她头疼得几乎要裂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