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才能开始干正事,机器启动,对锆基非晶合金样品进行小角x射线衍射。
机器一开,沈奇得守在实验室,以防失火或者破坏分子搞破坏。
嗡嗡嗡,实验机器发出有规律的震动声。
室温条件下,样品被拉伸至断裂破坏,探测器开始收集实时数据,测量得到散射强度斑图,每幅斑图的曝光时间为5分钟。
沈奇利用fit2d软件在实验室对原始斑图进行数据处理,首先分别将样品和背底的散射数据归一化,然后扣除背底散射数据,得到非晶样品的散射数据。
最后还要进行一些数学上的精加工,沿着拉伸方向做小角度的扇形积分,今天的角度,沈奇设定为10度。
从早忙到晚,沈奇忙活一整天得到了一张a4纸,上面打印着样品的一维散射曲线图。
这张a4纸凝聚了科研人员的耐心、细心和责任心,以及一颗寻求突破的野心。
19世纪末,一位叫瑞利的英国物理学家,在研究氮气的时候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从空气中制得的氮比从氨等含氮化合物中制备的氮,总是重那么一点点--00064克。
瑞利花费了足足两年的时间反复做实验,做同一个实验,锲而不舍,反复观察验证,终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空气中存在一种“懒惰的”气体—氩。氩在希腊文中就是懒惰的意思。
时代在变,实验设备在升级,但实验物理学家的传统一直在延续,做实验,不停的做实验,做到天荒地老,做到退休。
“泡实验室挺有趣的,但我也不能整天泡实验室啊。”沈奇一天获得一张a4纸,他估摸着至少得收集100张以上,才能建立理论体系。
这仅仅只是非晶合金领域,还有复杂氧化物,超导体,各种纳米材料,以及聚合物与生物聚合物。
诺贝尔物理学奖没有那么容易到手,沈奇知道没有实验数据支撑的理论很难被大多数物理学家认可。
研究生、博士生泡实验室是必须的,不泡不成才。
沈奇这么大的领导,不可能天天做实验、计算模拟数据,他的职责是把握战略方向,提出创新思路,具体而繁琐的实验工作绝大部分应该交给手下去做,沈奇偶尔督查一下就ok了。
这又回到了人才的话题上,沈奇召唤崔小艺进他的主任办公室,问到“物理博士怎么还没到位,是哪方面遇到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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