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上辈子这个年纪是什么样的,她也记不大清楚了,只是有一点却是很肯定,那便是绝不会似如今这般亲近自己,更不会对她做出这种依赖的动作。
也许是因为这辈子他们一家人相处的时候比较多,也许还有一些其他什么缘故,可不管怎样,这样变化她很是乐见,但心里也难掩那种复杂难辨的感觉。
若是上辈子她们之间多些相处,她再主动些,气再壮些,是不是便不会有后面的母子离心?若是她尽心尽力维护经营好母子之情,又怎会惧旁人的挑拨离间!
她揉揉眉间,再看看依旧好眠的魏承霖,看着睡梦中的少年微张着嘴,眉头微微皱着,不禁伸指轻轻将那处皱褶抚平,低低地道:“这才多大年纪,便整日皱眉了,若是长大了……”
长大了依旧爱皱眉。
上一辈子,英国公、魏隽航先后离世,诺大的一个国公府重担便落到了年轻的他身上,纵然身沐圣恩,可若不付出相应的努力,尽善尽美办好差事,又哪会有后来英国公府的荣耀与辉煌。
她的这个儿子的确无愧于他祖父多年的悉心栽培,甚至比他的父亲,比他早已过世多年的大伯父还要出色。
她一直这般静静地陪伴着熟睡的魏承霖,待春柳进来禀,道大长公主与世子爷回府了,她望望天色,恍然自己居然就这般坐了一个时辰。
心里终记挂着进宫的那对母子,她轻轻地将自己的衣角从魏承霖手中扯出来,原本平整的衣角早就被他揪得皱皱巴巴的。她抚了抚,稍稍将那皱褶抚平,叮嘱了下人仔细侍候着,这才带着春柳离开。
“陛下赐了许多名贵药材下来,听闻又下旨申斥了淑妃,责备丽妃教子不善并将其禁足宫中,再从重处罚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便是皇后娘娘也吃了一顿排头。”路上,春柳一一禀道。
沈昕颜讶然,又有些感叹。
大长公主果然是大长公主,不出手便好,这一出手便叫后宫鼎立的“三足”个个折损,狼狈不堪。尤其是二皇子的生母淑妃,被下旨申斥,可谓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三皇子惹的事,她这个二皇子生母却被罚得最重,这与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就是她从中挑拨三皇子对付长兄有何不同?
陛下如此毫不留情,除了有给大长公主一个交待的原因所在外,只怕还有别的用意,难道这是替迎瑞王妃回宫开路?
她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屋里,大长公主的怒气早在看到元佑帝如此干脆利落的一连串动作时便已经消了,见沈昕颜进来,忙问:“霖哥儿怎样了?”
“睡下了,我离开的时候还不曾醒来。”
“也罢,便让他好生睡一觉。小小年纪每日天不亮便要起来,宫中规矩多,学业又繁重,便是铁打的估计也吃不消,更不必说他一个孩子,让他睡吧!”大长公主有些心疼。
国公爷是个硬脾气,他铁了心要培养长孙,旁人连置喙的余地都没有。当年看到小小的一个粉团子一边委委屈屈地抹着泪,一边颤颤巍巍地扎着马步,她心疼到不行,也劝过他,不如等孩子过了五岁再开始,哪想到他却断然拒绝,根本听也不愿听她的话。
这么多儿孙,若论起来,终究还是长孙最让她心疼。
“陛下也下了旨意,让霖哥儿安心养伤,课业什么的不要紧,一切等伤好了再说。”魏隽航道。
夫妻二人又陪着大长公主说了一会儿话才告辞离开。
“宫里头的情况到底怎样?陛下这一回雷霆手段,固然替皇长子与霖哥儿作了主,但不管怎样,霖哥儿经此一事只怕也得罪了二皇子和三皇子,日后在宫里行走怕是……”回到屋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