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莫要难过!出寺门之前,吾师便曾说过贫僧命中该有一劫。此行需持大戒,戒口欲,不进片瓦之屋。若平安回寺,则后半生无灾无难,若是犯戒则必死无疑。”
和尚说到这里,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没想到贫僧见石羊集已近神州,心神稍松,便是连犯两戒,遭此劫难也该是命中注定!”
“大师哪有犯”白崖正要反驳,但忽然想起一事,顿时心中一凛,住口不言。
和尚说自己连犯两戒,其中之一应该是仙人奶。虽然这东西并不是真的羊奶,大和尚也只是因为没有其他食物才喝了下去,但认真来说出家人心中所想便是因果,他确实算犯了口戒。
另外,窑洞虽然不是片瓦之屋,但那些马贼为了害和尚,往里面丢了一瓦罐的黑斑蝎。那瓦罐打碎之后,到处都是碎瓦片,可就不能说窑洞没有片瓦了。
和尚犯得这两戒太过牵强,你若说有便是有,说无那就无,只看和尚自己怎么想。放到平时,戒尺都不用打一下,可和尚是命中劫难,蚂蚁都给放大成了鲸鱼,白崖还能说些什么。
“大师福大命大,必能渡过此劫,不然上天又怎会让我先于那些马贼找到大师呢!”白崖勉强笑道,拉起大和尚的一条手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想要搀扶起和尚。
“小施主且慢!”感觉到白崖想要拉起自己,大和尚却笑着将他推开,用已成两个血洞的眼睛看着他,“贫僧中毒已深,仅靠内气压制毒创,走不了多远了。何况,也不能为了这副臭皮囊就连累了小施主。”
“大师说得什么话,白天若没有大师在场,只怕我和小馨已经成了两具死尸。”白崖摇头说道,“大师暂且忍一忍,等我们到了客栈,自会有人帮你解毒。”
“小施主,听贫僧一言小施主,小施主!”和尚喊了几次,见白崖依然不管不顾想要拉他走,终于发力一甩,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小施主,你我相见便是缘!贫僧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有一事放不下,想要托付给小施主。”和尚急喘了两口气,挣扎着坐起,从背后解下自己的小包袱。
“大师请说!”白崖看了看和尚满是血污,却依然平静如故的方脸,心中难过地叹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和尚死志已下,再劝也没有用。
见白崖不再劝他离开,大和尚终于咧嘴一笑,从包袱里摸索了一下,取出里面一个小瓷瓶和一个黄色绸布小包递给白崖。
“贫僧法号慧空,于益州汉中郡的金刚寺修行,此次西渡既是为了苦行避劫,身上亦有俗务在身。”慧空和尚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吾师让贫僧去西域密宗取回一本般刺密谛法师手译的楞严经,并一路护送回金刚寺。”
“大师放不下的就是一本佛经?”白崖忍不住看了一眼手里的黄布包。
慧空似乎感觉到了白崖心中所想,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释。白崖不是佛教弟子,自然不明白这本手抄的价值。
“除了这本楞严经,包里还有一本贫僧抄写的珈蓝内经。”慧空说着又是一顿,想了想便有些谨慎地说道,“此经后半部记载了一门手印和一种无名心法,手印乃是贫僧与密宗法师切磋有感,自行研创。心法却是原经自带,不知何人所留,这便一同送于小施主,了却此事的因果。”
“大师之难因我而起,我自当效劳,只是大师要我做的事情是”白崖略感不妙,试探着问道。
“自然是请小施主替贫僧将楞严经送至金刚寺,切记要亲手交于吾师,金刚寺主持圆明禅师!”慧空低首,郑重地朝白崖做了个合十礼。
“大师不必如此!”白崖苦笑连连,让他从塞北送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