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之极。
“这么说,他们就是我的心魔”
“哎哟!”或许是看着白崖没留心,这一刀下来,方伯母切到了手指,只好将西瓜刀放在桌上,皱眉捂着手指。
“怎么了,你呀,我看看!”白昌荣连忙扶着妻子在沙发上坐好,拉开客厅的小柜去找创口贴。
白崖依然站着没动,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桌上的菜刀,此时此刻,他只觉刀口那一抹鲜红是如此的刺眼,忍不住泛起了恶心,扶着桌子弯腰干呕。
“难道要我杀了他们,才能脱离心魔制造的幻境?可他们如果是真人呢?”弯下腰的白崖,脸色苍白的可怕,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
“你看,你看,你把崖子都灌醉了!”伯母按着贴了创口贴的手指,在埋怨伯父。
“崖子,你怎么样,先到屋里躺一会吧?”白昌荣满脸的歉意,回头看着白崖。
白崖慢慢直起身,右手抓向西瓜刀。
“或许今天只是状态好,所以酒量好了点”
“无论如何,我都该确认一下眼前两人是不是就是抚养我长大成人的两老”
“对了,我可以去楼下看看,心魔制造的幻境总是会有破绽的”
“就算要杀人,也可以先试试其他人”
白崖隐蔽地将西瓜刀藏进袖子,迈步朝门口走去。
“不,不能出去!”
他拉开房门,刚想跨过门槛,抬起的脚却停在了半空,心底猛然浮起一丝惊悚。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个感觉,如果他这一脚迈出去,那么必定就是万劫不复!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就这样从这里出去,那就意味着我认输了!”白崖摇摇欲坠,终于慢慢地将脚缩了回来。
“崖子,崖子你怎么了,你从刚才就有点不对,到底怎么了?被公司开除了?失恋了?还是跟哪个朋友掰了?”伯母方翠心细,又是一手将他拉扯大的,这会已经看出了不对,关切地走了过来。
“没什么!”白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笑了笑,西瓜刀从袖口滑进手里。
“如果这里是现实,而我是一个宅男小白领,那起码我活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如果这里是心魔幻境,必须要杀死心魔才能突破神关,那我就放弃”
“为了武道舍弃亲情,这不是我的选择,更不是我的意志,我的路要由我来选”
“或许我再也无法踏入意境,可我至少遵守了自己的誓言,保留了我的自由意志”
“如果眼前这两人是我的心魔,那我愿意留着心魔”
“我为你们是我的心魔而骄傲,我为你们是我的执念而自豪,我为你们是我心底最宝贵的记忆而感激涕零”
“谢谢你们,我想你们”
不知不觉间,白崖已是泪流满面,大步走到桌前,提刀砍向圆滚滚的大西瓜。
“咔嚓!”刀光如流星,大西瓜分成了整整齐齐的八瓣。
“我们吃瓜!”白崖抹了一把脸上的西瓜汁,笑着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两老。
“砰!”他身后忽然传出一声巨响,整张餐桌被刀气割得四分五裂,轰的一声塌了下来。而白崖的脑海深处也适时响起了一记雷霆,刹那间豁然开朗,像是某个堵塞的阀门突然贯通。
眼前客厅的一切,包括两老在内都瞬间定格,像是立体投影扭曲着消散了开来。
白崖慢慢睁开眼睛,阴冷而森寂的乱葬岗再度出现在眼前。他平静地扫了周围一眼,又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沿着脸颊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