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她在假山边洒扫时,偶然听到有两人在假山洞里说话,姨娘一不小心发出了些动静,惊动了对方,最后以猫叫声险险地蒙混了过去……后来正巧先王妃带着丫鬟往假山的方向走来赏景,就把说话的两人给惊走了。”
听到这里,萧奕面露冷色,沉声问:“你姨娘可有看到那两人是何人?”
孙馨逸忙答道:“回世子爷,姨娘没有看清,只知道其中一个是年轻的女子,而另一个男人则有着百越那里的口音。姨娘听到那男人在说‘只要助吾王得了方家在西格莱山那边的铁矿,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孙馨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奕,继续道,“次日,两个负责花园里洒扫的丫鬟就因为犯事,被主子给活活打死了。其实那一日馨逸的姨娘本来不负责假山那边的洒扫,是因为一个好姊妹身子不适,才帮着去代工。”
孙馨逸的姨娘不是傻子,立刻就想明白自己的好姊妹是为何被杖责至死。
分明是那说话的两人还是起疑了,所以就杀人灭口了!
“姨娘知道事情不妙,就事先买通了一个常来方府的人牙子,找了个机会故意打碎了花厅里的一个青瓷花瓶,又顶撞了管事嬷嬷几句,然后被发卖了……”那个人牙子倒也守信,给孙馨逸的姨娘选了户好人家,所以她才有机会进了孙家做丫鬟,后来由孙老夫人做主开了脸,成了孙守备的通房,直到有了身孕,又抬为了姨娘……
孙馨逸顿了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晦涩难当。
她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半年前,南凉大军兵临城下,雁定城不日就将城破,母亲把我孙家满门女眷聚集在她的院子里,打算一旦城破,就令所有人自缢殉节。馨逸的姨娘自知难逃一死,寻隙把当年的这些事都悄悄告诉了馨逸。”
孙馨逸的姨娘把这一切告诉她,是希望孙馨逸别轻易放弃。就连先王妃都死了,她却争到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虽然没争到第二次,但孙馨逸未必没有机会。
孙馨逸咬了咬牙,又说道:“……世子爷,当年先王妃在那日之后不久后就先逝了,说不定是他们以为她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杀人灭口!”
待她话落之后,四周陷入死寂,静得孙馨逸有些害怕,心脏“砰砰”地加快,在耳边回响着。
自从昨日她被南凉要挟不成,反被世子妃识破后,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凭什么她要为那个才二岁的,不懂事的孩童偿命?她苦思冥想了一夜,忽然想到,姨娘无意中告诉自己的这个秘辛似乎能为她争到一丝生机。
见萧奕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说话,孙馨逸鼓起勇气抬眼看去,迎着对方晦暗不明的眼神,又道:“世子爷,虽然馨逸无凭无据,如今也过去了那么多年,世事变迁,但是方家犹在,以世子爷您的手段,想要查证此事,也大有可能……”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知道自己所知虽然是惊天秘闻,但坏就坏在空口无凭。
“把她带下去吧。”
萧奕再也不想听她叽叽歪歪,六个字打断了她。
孙馨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萧奕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答应放过自己吗?
“你……世子爷,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孙馨逸脱口质问道。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着,不该是这样的啊?!
世子萧奕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是从他治军的手段可见,绝非如他外表般纨绔。治军之道,重在一言九鼎,萧奕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他就不怕坏了他自己的名声吗?!
萧奕冷冷地看向孙馨逸,目光中透着一分锐利,两分不屑,三分冷意,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