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话音落下后,便隐约听到丘若兰疑问道:“伯娘昨儿明明说后日才回顺阳城的,怎么就改到今天了,我这边倒也罢了,伯娘那边事多,如何说走就走呢?”
郑妈闻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若兰小姐向来聪慧,想必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又何必以老奴跟前装傻扮无辜。”
丘若兰不由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我要去见伯娘。”
郑妈便拉下脸来,拦着丘若兰道:“我是什么东西,不消若兰小姐来操心。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吃谁家的饭,为谁办的差事,不象那没眼力劲儿的,借着吃住在人家,出来见些世面,不知感激,尽干些挑拨离间的阴损事。”
不等丘若兰再开口,郑妈又命底下丫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若兰小姐收拾衣物。”
丘若兰在那里和郑妈扯皮的工夫,这边院里,于氏众人已经进了屋。
于氏先笑问段氏明日搬家之事,段氏便答道:“都已收拾妥当,东西也不多,到时几辆车就都拉了过去。你只管忙你的,我这里又不是外人,我虽没多大才能,但照顾自己和娟儿却也没问题。”
于氏便笑道:“我这里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明日稍一收拾,就能回顺阳城了。明日就让如源带人赶车,我们几个一辆车过去,一起收拾布置一番。”
段氏便知道:“既然这样。我倒真是省不少力呢。又要于姐姐受累了。”
于氏忙道不累,一时又叹道:“若不是家里放不下手,我倒是想大家长期亲亲热热住在一处。我虽出身不好。却是一片真心待人,哪知这世上的人心最让人看不透,好心竟换了……”
段氏母女明白,于氏这是指丘若兰一事。
段氏母女二人一直身处在局外,虽不知详细情况,却也明白丘若兰在这里的行事不当,故此时。段氏笑道:“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故不免有看错了人的时候。但时日长了,谁好谁坏,大家心里便都有数。于姐姐做事,向来没的说。任谁不赞你做事公道的。”
于氏闻言便直笑不敢当,妯娌二人极有默契地避而不谈丘若兰之事,丘如意和丘玉娟在一旁,也只说新宅子有什么好玩好看的。
一时,听得旁边院里没了动静,于氏母女便告辞而去。
原来丘若兰见无论自己说什么,郑妈却不管端着个脸冷嘲热讽,心里也就歇了其他念头。
她倒是知道昨天之事不会轻易收场,也作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她对于氏的脾气极为了解,今日见于氏果然雷厉风行,也是情理的事情。
丘若兰便面上也冷了下来。对正指挥着下人收拾东西的郑妈说道:“不必劳烦你亲自动手,我的丫头会收拾好的。”
郑妈冷笑:“若兰小姐不要如此客气,只指着你的丫头,还不知要收拾到猴年马月呢,马车可都给您备了,别耽误了时辰。家里还有好些事要做呢。”
丘若兰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奈自己势单力薄。只好由着丫头婆子摔摔打打地收拾一气。
眼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丘若兰便要求去同王巧儿告辞,郑妈便笑道:“都道若兰小姐懂事知礼,以老奴看来,都是外人的谬赞。要辞别也该先同我们家夫人才是,到底这段时间带您见面,供您衣食住行的,可都是我们夫人。不过,话又说来,就凭若兰小姐所行之事,您还有脸面说同我们少夫人辞别的话?若是搁在老奴身上,见事情败露,早就羞得不敢见人了,若兰小姐果然非凡人。”
丘若兰原本知道以于氏的性子,势必不会见自己了,便想着同王巧儿见上一面,见机行事,再行挑拨之事,如今看来是不能了,必是于氏防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