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一早就带着众人候在门口,丘如意下车后,看着干净整洁的庄园,便对她笑道:“这里多年不住人,昨儿想是累坏了吧。”
杏儿笑道:“奴婢可不敢居功。虽然主子不来住,这里却也是时常打扫的,我昨天不过是按着主子们喜好,临时调整一二,何来辛苦之言。”
于氏长久居住京城,难得出外散心,看着山庄美景,心情舒畅,笑道:“杏儿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当年也是个泼辣大胆的,如今不过得你主子一句赞,倒脸上笑得开了花,活似捡了宝一般。”
杏儿看一眼丘如意,笑着对于氏道:“老夫人倒是知道奴婢,可不是捡了宝。”
一时众人进了庄子,杏儿倒是个能干的,带着众奴仆伺候着于氏等人舒服熨贴。
至夜间,丘如意看着眼前整齐摆放的衣裳首饰,才知道杏儿所笑为何。
这些皆是她未出阁时穿用过的,后来为了凑方芸的赎身钱,尽皆拿去死当了,却没想到竟全数在这里。
杏儿笑道:“我问过这里的老仆,竟是咱们前脚当了,后脚就被爷给赎了出来,一直令人保管着好好藏在这里的。没想到那时爷就对你上了心呢。”
事隔多年,她夫妻感情笃厚,丘如意心里甜蜜一回,也懒得深究安世诚当年想法,知安世诚定为他自己的脸面着想,定不愿自己知道此事,便命道:“还是和往常一样,只当不知情吧。”
丘如意出得房来,心情止不住地欢欣雀跃,夜里便难入睡,干脆起床往儿子房去。
一进屋,便听到房里蛐蛐声儿此起彼伏,丘如意眉头轻皱。
值夜的婆子丫头们上前伺候,见状,悄声笑道:“祐哥儿把一罐子蛐蛐儿放在枕前,轩哥儿两个有样学样,所以吵得不得了,幸好哥三个白天累得很,倒是没被吵着,已是睡熟了。他们既然睡了,奴婢们这就将蛐蛐儿拿走。”
丘如意见儿子熟睡中犹紧抱着蛐蛐罐儿,难得他有如此重视的,心便软了,再看那两个也吧唧个小~嘴儿睡得香,便摆手道:“罢了,随他们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丘如意便赶过来,见安天祐仍睡得香,便不忍叫醒他,悄声吩咐裹了被抱他去车上睡。
不想,婆子刚抱起安天祐来,他便睁开了眼,眼光扫过怀中的蛐蛐罐儿,才又放松下来,闭眼睡去。
一行人匆匆吃点东西,便快马加鞭地赶起路来,未到午时便来到了帝陵。
帝陵依山而建,山下是看护帝陵的兵士及奴仆,因从数众人,便建成个新村子。
安如海先行进入陵村,拿出卢国公的名号,又上下打点一番,才被放了进去。
帝陵重地,恐亵渎先帝神灵,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安如海亲自驾车送丘如意母子入园。
帝陵显然是用了心打理的,处处郁郁葱葱,干净利落。
丘如意拉着儿子的手,来到陵前,四下添了土,又规规矩矩磕了头,拿出安世诚那篇文章,脆生生通读一遍,正要生火焚化给先帝,不想这时,走出一位老人来,作揖笑道:“咱家见过卢国夫人。”
丘如意抬头看去,却是一位头发花白衣着简朴的老年宦官,只是瞧着面生,不记得曾见过他。
那老者也看出丘如意眼中的疑惑,笑道:“也不怪夫人认不出咱家来,毕竟只见过一面,咱家是侍侯人的,记人的本领自比寻常人强些。”
丘如意忽福至心灵,忙行礼道:“请恕我眼拙,想来公公便是先帝身边的李公公吧。”
李全便点头笑道:“正是咱家。方才卢国夫人所诵必是卢国公的大作吧。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