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来,便答应来利氏赴宴躲一躲,谁料还是避不开。
利咸还在旁边骂着族长:”族长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竟自作主张,事先也不与我商量一番……“
若利氏真的能有黑夫这样的女婿,对整个家族都是好事,但利咸好歹跟着黑夫两年,能察觉到他的心高气傲,寻常县乡女子,恐怕是难以入眼的。
利咸猜测的没错,虽然按这时代普遍的成婚年纪来算,20岁的黑夫的确老大不小了,可他并不打算着急娶妻。
没找到中意的另一半是原因之一,但还有原因之二。
春秋时期的贵族礼仪,男儿二十行冠,女子十五及笄。可又规定,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为何如此之晚?成年之后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等,等待能够为家族创造最大利益的婚姻
通过陈平娶妻一事,黑夫也接受了这个理论。
“天理人情不必细诉,婚姻在于有利可图!”
这几天来找上门的婚事,于黑夫本人和他的家庭无益,反倒是女方那边有利可图。
黑夫知道自己的潜力,不会止步于官大夫,更不会停滞在安陆小县。所以他想等等,待到更广阔的地域,再寻觅合适的婚事,当然,这其中也有点现代人的妄想。
“也许再等等就能找到中意的女子……急什么!”
……
虽然事情没谈妥,退席较早,但天色已经快黑了,两个乡距离有点远,黑夫今天已经不可能回家,利咸便邀请黑夫去家里喝口热汤解酒,待会他再亲自送黑夫到客舍。
“也好,我今日出门,还给你的妻、子带了点礼物。”
黑夫折返到花了两万钱新买的马车处,取了两匹云梦乡买的帛布,还有装在木匣里的两斤红糖……
利咸有些动容,黑夫没有因为做了官大夫,就对他失了礼数,连忙领着黑夫七拐八折,往他们所在的“利里”深处走去。
利咸介绍道:“原本这个里都是一家人,分家后也是聚族而居,按照关系远近,距离利氏大宅近的是近宗子弟,远的就是远房子弟了。”
利里的规模不小,粗略估摸,至少能住六七十户人家,可见利氏的势力还是不小的,不过黑夫没有后悔拒绝这桩婚事。
利咸亦道:“这其实不算什么,在县城北郊乡的郧氏,也是一族聚居于一里,足有百余户人家,七八百口人!”
黑夫颔首,这就是地方氏族强大的根源所在了,商君的分居令虽然从形式上拆散了宗族,增加了赋税。可实际上,他们依然换了种方式,紧紧抱团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县豪又往往和郡上的官吏相勾结,引为靠山,看来自己想干掉郧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利咸显然是疏远的旁支,居住在里的最外围,不过走在路上,但凡是遇到了他的人,无不恭恭敬敬地作揖打招呼,看得出来,利咸的境遇已经大为改观了。
利咸面上笑呵呵,人后却也不把那些同族当回事,过去二十多年里,他早就受够人情冷暖了。
“就像官大夫说过的那句话,这世上不缺锦上添花之徒,缺的是雪中送炭之人,利咸不会将这些趋炎附势之徒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黑夫才是那“雪中送炭”的人。
很快,他们就到了利咸家,却见宅院不大,院墙是才修葺起来的,看着很新,原本满是裂口、缝隙的木门刚刚用黑漆刷过。
黑夫哑然失笑,这不就是他刚当上亭长那段时间,他们家的模样么?
利咸推开门,请黑夫入内,却见院子收拾得很整齐,左边的空地上摆放着一批新购置,还没来得及布置的家具,右边则是稀稀疏疏长着韭叶的菜圃。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