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错,昨日发给那两个士子的赏金,也值好几百石米,这亦是几户人家的血汗!”
“依我看,黔首是穷,秦吏是富才对吧!”
农夫们的嚷嚷,黑夫听在耳中,但他却阻止了兵曹恼羞成怒,想要派兵进入人群镇压的举动,那样只会适得其反,而是笑道:
“二三子说得没错,在胶东,每亩产3石,却要收一石半的租子,的确是泰半之租。之所以会如此,因为官府并不知,胶东的亩产,居然如此之低!”
有几个一言不发的老农,这时候也忍不住发了声:“三石还低?”
秦称石,齐称釜,其实容量都相同,连亩制也是240步大亩,所以统一度量衡的政令在这里受到的抵制,比书同文小多了。只需要将民间一直难以消除的”豆、区、釜、钟“等旧量换成秦的名词,再取消小斗大斗的区别即可。
在胶东农夫们看来,自己种的地,出产还是不错的,毕竟时人有言:海岱惟青州,厥田惟上下,厥赋中上……
放在整个天下,虽不敢说最好,但也是中上好吧!
“那是从前,现在却大不一样了。”
在黑夫的示意下,奉命负责春耕事宜的陈平笑呵呵地站了出来,告诉了城门边的农夫们一个惊人的事实:
“关中好的田地,一亩能产六石四斗,普通点的,也能产4石、5石!”
“若六石收一石半,还算泰半之租么?”
农夫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才有机灵点的人算出结果,和田齐时胶东人要缴纳的实际租赋十分之二相比,好像还真的差不了多少!
陈平乘机兜售道:“只要胶东能效仿关中,广修水渠,二三子再听田官之命,用新的粪肥之法耕作,虽不能马上到亩产六石,但亦有望产3石半,甚至4石!而田租,仍是一石半不变,所剩粮食,归各户所有!官府绝不多收半斗!”
“因粪肥不足,此法只能给即墨周边,一百家农户使用,若谁愿试之,可到田吏初禀明!官府会派人教授,每月可来城中,免费挑粪肥!”
黑夫倒是想立刻推广先进的农业技术,可惜即墨公厕才刚修起来,粪肥严重不足,胶东又不像南郡,土地大多掌握在豪长富户手中,官府没有大量公田,只能鼓励黔首做包产到户的第一批人。
但此言一出,却无人响应,事关自家田地收成,黔首都迟疑了。
“假的吧。”有人低声嘀咕。
“过去五年,秦吏只管收租,不论旱涝,都要交一石五斗,何时管过吾等收成?”
“然也,若此法无用,非但不能增产,反而减产怎么办?”
此情此景,也在黑夫和陈平的预料中,官府前五年的施政太失败了,农夫的敌意和怀疑,不是几句话能消弭的。
于是陈平向黑夫附耳几句,是时候请出今天真正的主角。
黑夫颔首,使郡兵击鼓,咚咚鼓点制止了农夫们的议论吵闹,黑夫这才对所有人道:
“方才本郡守穿青衣,戴青帽,竖青幡,扮演句芒鞭牛,但人人皆知,那是假的。然而今日,我却请来了这人世间,一位能使庄稼增产,货真价实的‘句芒’!”
此言让农夫们都愣住了,在齐地的神话中,句芒是木神,主管树木庄稼的发芽生长,他也是春神,农作物的丰收减产,都是句芒说了算!
众人都昂起头来,想知道这黑脸郡守在耍什么把戏!
却见黑夫一比手,陈平搀扶着一位年迈的老翁出现在大家面前,身后还有几个身穿褐衣,神态拘谨的中年农夫。
“我听说句芒鸟身人面,乃神人也,这老翁,就是所谓的句芒?郡守这是在欺骗吾等黔首么?”
隐藏在人群中的田氏门客开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