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礼,因为儒生们的馊主意都被否了,所以礼仪程式与在咸阳时郊祭天帝相同。秦始皇接过礼官献上木铲,亲自动手,群臣则在旁助力。
大伙都干的很卖力,尤其是黑夫这种老庄稼把式,还得到了皇帝称赞。
他们的样子,就像植树节亲自上山植树的领导一般,只是宽大的礼服实在不好干活。
最后,所封土宽一丈二尺,高九尺。秦始皇还将亲笔所写的玉牒书埋入其中,书的内容隐秘无人知,因为这是秦始皇和老天爷私密的对话。
群臣都面目肃然,跟在皇帝身后,在礼官的吆喝下,朝封土一次次作揖下拜,告成于天。
但一时间,黑夫却心生好奇。
“这埋在封土下的玉牒书里,究竟写着什么呢?是一板一眼的诰书,还是一些皇帝的心里话呢?”
正当他将好奇心压了下去,要目睹第二项工作“立石铭字”时,在他旁边的五大夫,比黑夫年纪略小的秦公孙婴却抬起头来,咦了一声。
“少上造,你快看,天怎么阴了?”
黑夫立刻抬起头,这才发现,方才还白云朵朵,阳光灿烂的天上,徒然从东方飘来了一大片阴沉沉的云彩……
……
“快看,看泰山顶上!”
山上封禅典礼正在举行之时,山下的儒生们虽然嘴里嚷嚷着皇帝刚愎自用,但也时刻关注着上面的一举一动。
此刻,眼看天上忽然风云变幻,不少因秦始皇不用他们而心怀怨愤的儒生,便叫嚷了起来。
“算着时间,才刚刚做完封土之礼。”乐正氏之儒低头掐指。
“告成于天,结果却乌云密布,这意味着什么?”漆雕氏之儒这时候忽然变得虚心好学起来,左顾右盼地发问。
“我看接下来,就是骤雨将至啊,陛下和群臣恐怕要淋雨了。”子张氏之儒幸灾乐祸。
“还记得孔子的话么!泰山不如林放乎?泰山岂不如林放乎?”有人想起了昨日他们的议论。
“没错,泰山有灵,苍天有感,绝不会接受非礼之祀,也不会接受……德薄之君的封禅。”
后面半句,细弱蚊蝇,没人敢大声说出来。
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泰山顶上的乌云,在内心深处为它鼓劲,期盼它越积越大,然后下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将山上的封禅仪式破坏殆尽,让刚愎自用,不可一世的秦始皇帝,也淋成落汤鸡!
“让他知道,天至明而不可欺!”
……
灰蒙蒙的云朵遮蔽了太阳,巨大的投影将泰山顶的光明一点点吞噬。
一同吞噬的,还有秦始皇的好心情……
他高大的身躯立于泰山之颠,抬头仰望阴云密布,在风吹拂下须发贲张。
秦始皇记得,自己在埋于封土的玉牒书里如此写的: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
“予小子政,秦始皇帝,既平天下,不懈于治。已屠匈奴之国,踏氐羌之垒,籍邛都之城,通河西之壁,近不过旬月之役,远不离二时之劳,固已犁其庭,扫其闾,郡县而置之,云彻席卷,使子孙无馀灾。”
“而今外患已弭,予小子欲修内政,夙兴夜寐,建设长利。行封禅,一天下,使人心归秦,**同风,九州同贯,望天之……”
天子与天的对话,就像是儿子拿着成绩单,向父亲做出汇报一样。归根结底,皇帝想将自己的得意之作展示给天看一看:
“瞧啊,古往今来谁还能胜过朕?你有过这么好的儿子么?”
但谁料,却是这样的结果,本来天气还好好的,刹那间却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冥冥之中,仿佛真有某个至高的存在,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