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了口气。
既然那件事未能成,这一切,也就是想想而已。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扶苏有朝一日,若能为二世皇帝,绝对会将秦始皇的政策改得面目全非,甚至全盘推翻!
等扶苏回到府邸后,谋主董公却请他屏蔽左右,面色凝重。
“公子,有昌南侯密信送达!”
……
董公没拿到信,因为送信的人坚持,必须见到扶苏本人,才能将信献上。
扶苏只好亲自接见了他。
送信来的人,叫季婴,乃是黑夫乡党,他长得好似一只瘦猴子,在府邸内左看右看,像个不太老实的人。
扶苏想不明白,昌南侯为何会让这样的人,在这种紧要关头犯险。
董公问季婴:“关中已戒严,出入皆不容易,你是如何进来的?”
季婴神秘一笑:“请放心,我做督邮多年,管的就是车船往来,验传符节,伪造起来,易如反掌,也有些法子,能混进关中,绝无任何人都知晓。”
其实他是从蜀中来的,走的陈仓、杜亭一线,用假身份藏在商队里,躲开了盘查更严的灞桥。
进入咸阳后,季婴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亡秦者黑”的谣言,摸到昌南侯府,发现那被人监视后,更是大惊!好在总算想办法,溜进了张苍府邸,甚至通过打着“学字”名义往来两府之间的小破虏,和主母叶氏通上了信,随后又辗转来到此处……
等那封小心藏着的信呈交给扶苏后,扶苏缓缓拆开麻线,剖去上面看似完好无损的印泥……
说起来,扶苏与黑夫,已经两年多未见了,上次相聚,还是征完海东,二人一同乘船去碣石向秦始皇帝献俘,船上,扶苏与黑夫对饮后,还向他抱怨:“对诸将士而言,一首《东山》最符合吾等心境。”
但最后,在黑夫劝说下,扶苏在凯歌振旅时,还是将吐诉将士思乡离别之情的《东山》,改成了为执政者歌功颂德的《江汉》。
“于我而言,昌南侯的确是良师益友啊……”
带着这种心情,扶苏打开了黑夫的信。
“长公子敬启,黑夫敢再拜言……”
“是昌南侯的笔迹不假。”
扶苏还是谨慎的,让人取出数年前他与黑夫往来的信稿对比,遂不疑有他。
“三十七年正月初一,黑夫见昨夜流星忽之,不由心乱如麻。”
“国之将乱,必有灾异,然秦之祸患,不在四境,而在萧墙之内。”
“古人云,三人成虎,曾子杀人,今黑夫之贤不若曾参,陛下之信臣又不如曾参之母信参也,疑黑夫者不止三人。黑夫恐久居于外,有人谤我,而陛下将投杼也。君侧左右之间,有奸佞之恶人,故肺腑之言,不敢言于陛下,为奸佞所察,只能言于公子。”
读到这,扶苏暗道:“昌南侯所料不差,的确有人在暗中谋划,诬陷于他,可叹父皇明知昌南侯之忠,却还是要南下收其兵权。”
不过黑夫所说的“君侧之恶人”,又是谁呢?
这是扶苏最想知道的,他总感觉,有一股势力,在配合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方术士,布置一个针对黑夫的阴谋。
“君侧之恶人,曰赵高,更有叵测之臣,曰李斯!“
扶苏颇为诧异:“赵高、李斯?”
这却是他不曾想到的人,如此说来,在卢敖天书事件背后推波助澜的,正是这两人?
再往下看,黑夫的话语,更令人心惊:
“彼辈中伤黑夫实乃小事,然恐其为乱,欲对公子不利。一旦山陵崩塌,彼将篡权矫诏,公子不可不防!一旦有事,南军北军,黑夫与蒙将军,皆愿奉公子继大统,安天下,皆可去得,决不可束手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