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助理这话是从何说起呀?”萧晋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请你吃饭,怎么就欺人太甚了呢?还是说,你宁肯饿死也不愿吃我萧晋给的东西?那这可难办了,现在整个囚龙村都指着我发的工资过活,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供给的也不夸张,宁助理想死也请死的远一点,因为没人会愿意把你的尸体运出去。”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菩萨脾气听了也受不了,更别说原本就忍耐到了极点的宁鸿振了。只见他血灌瞳仁,大吼一声就朝萧晋扑了过去。
“宁少宁少,使不得啊!”还是边成业,牢牢的抱住发了疯一般的宁鸿振,苦苦规劝道,“今后二位还要一起共事,一起为村民们谋福利,您消消气,几句话的事儿,说清楚不就好了,犯不上动手呀!”
萧晋不停挑衅宁鸿振的目的就是要当众激怒他,好造成一个双方根本无法和平共处的状况。试想一下,一个大学生村官上任第一天就把村里人给打了,而且打的还是全村人眼中的财神爷和大恩人,众怒一惹,当然只能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所谓法不责众,农民百姓也只能安抚,别说他大爷只是个巡抚了,就是捅到朝廷里,也绝不会有人傻到用惩罚一个村子的方法为他讨公道。
这就是百姓的力量,也是唯一的、历朝历代统治者最恐惧的力量,只要他们团结起来,敢叫天地换颜色,所以没有哪个老爷不害怕群体事件的。
“是啊是啊,宁助理,小不忍则乱大谋……”之前那位和萧晋怼过的孙主任也站了起来,与边成业一起将仍然暴怒的宁鸿振远远的拉到一边安慰起来。
萧晋眯眼瞅瞅边成业的背影,然后与马建新对了一个不易引人察觉的眼神,就呵呵一笑,招呼杨德厚道:“不好意思,让杨主管看笑话了,来来来,尝尝我亲手炒制的药茶,健脾暖胃,最适合饭后饮用了。”
杨德厚仍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开始与萧晋探讨起健身养生的问题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轰鸣声,众人抬头循声望去,就听萧晋拍了下手说:“太好了,之前因为有事情要办,所以直升机不在,害的诸位大人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实在是对不住,现在它总算回来了,正好待会儿送各位离开,油钱什么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权当是萧某招待不周的歉意吧!”
这话说的,不但明明白白的下了逐客令,还故意提什么油钱,简直是猖狂无礼到了极点啊!好么,大人们不辞辛苦的下乡展示恩德来了,不让你三跪九叩已经算是相当的民主文明,你他娘的还敢撵人?话说回来,就算是家里来了普通的客人,用交通工具送一送都是应该的吧?!我们是老爷,是官诶!
在场几位领导的心里那个气啊,可偏偏还不好说什么,潜规则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宣之于口,平日里官威再大,表面上也必须自认是百姓的公仆,现在主人要用直升机送仆人离开,仆人更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马建新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心里总共苦笑多少次了,这些人里他认识萧晋最早,自然也最了解他。如果要说常识中最应该被人敬畏、而这货偏偏最不放在眼里的事物是什么,那无疑非官老爷莫属,不单单因为他背景神秘天生就不怕,更因为他有足够的手段和智慧来代替本该有的敬畏。
任何老爷……不,是任何公务员,哪怕有一丁点儿摆谱儿的迹象,都会遭到他毫不留情的羞辱,想获得他的尊重,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回归公务员的本质——谦虚,谨慎,诚恳,为人民服务!
“好吧!”杨德厚拍了下大腿,起身说,“我们来也来了,饭吃了,酒也喝了,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既然可以方便快捷的出山,那自然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起码晚上可以洗个热水澡,睡在能接到电话的房间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