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
这点分寸他还是知道的。
“要是听到你这话,朝朝应该得伤心了,她可追了你这么久。”莫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起某人,“亏她还当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我们这群人都看得明白。哎,你记不记得,那会儿我们都还撮合你们俩呢。”
顾寒倾抿着酒不说话。
片刻:“她不是会被动摇的人。”
“评价很高嘛,难得你顾三也对会别人有好的评价,朝朝是个例外吧?”莫问扯着笑意凑上来。
顾寒倾用目光阻止了他的靠近,凉凉开口:“我对你的评价,也很高。”
“哎哎哎,敬谢不敏啊。”莫问拱手抱拳,又跟顾寒倾碰杯喝酒。
喝了一会儿。
莫问突然来了一句:“朝朝年底就回来了。”
顾寒倾嗯了一声,随意的语调,显得他心不在焉。
莫问苦笑了一声,摇摇头。
蒋朝朝啊蒋朝朝,我都已经帮你到这个份儿上了。可没办法,谁让顾三就是不来气呢?
他想到那位唯一能让顾寒倾动容的人,不由得开始好奇对方的身份。
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顾寒倾觉得屋里闷,起了身,绕过屏风,来到临湖水榭之上。
手上的酒杯倒是没有松开,青瓷的酒杯被他捏在指间,有着青玉的质感。
隔着湖水,他遥遥看见对面湖石假山之间开辟的幽静小道,穿着唐代侍女服的两名年轻女子,手执绢纱宫灯,走在最前面开道。
宫灯照明不过是一种情趣,实际那路固然静谧,却并不黑暗,山石间与草丛里,都巧妙地装上了照明装置。还有树下廊下挂着的红色灯笼,繁红映照在湖面上,微风拂过淡淡涟漪。
年轻女子身后跟着一人,他很是适景地穿了一身棉麻禅衣,朴素的质地看不出任何骄奢,仅有腰间坠着一块玉,点出那温润君子的从容不迫。他黑发略长,安静柔顺地落下,细腻堪比女子的皮肤,脸上永远带着笑。
他眉眼如画,气质清淡,走在这灯火繁华间,却深远得仿佛身在另外一个世界。
外人皆看到他的皮囊过人,气质温润。
顾寒倾却看到了他那双眼眸中,死寂的灰色,没有任何生机与活力。那是有如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寒冬之冷。
顾寒倾眼中的冷,是克制,拒绝其他靠近的冷。
那人灰眸中的冷,却是死人般的冷,是断绝一切生命的冷。
唐许。
顾寒倾在心头念出这个名字。
那人似有所感,忽然抬头,隔湖看来,脸上面具般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切,不过不是亲和,而是带着戏谑与不知名的恶意。
顾寒倾。
他无声地轻启唇瓣,停下脚步。
走在他身后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停下,却无人敢向他发问,恭敬垂下脑袋的姿态,是他们对这个男子的深深恐惧。
高手过招,仅在瞬间。
顾寒倾与唐许的过招,不过是眼神的交锋。
却惊得湖里自由自在的鱼儿纷纷沉下,草丛树林间的虫兽纷纷寂静,周围人更是无一敢插入这场交锋。
不过,点到即止。
顾寒倾试探不出唐许的意图,唐许也不知道顾寒倾存在的意义。
两人各自都有保留,难分胜负。
目光相接的短短几秒,长远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而后又各自撇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