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钺走下车子来。
他仍是青灰色的长衫长裤,黑色布鞋,看上去儒雅斯wen,又透出智慧。
“霍爷。”顾轻舟跟他打招呼。
霍钺走过来,打量她们俩:“都喝酒了?”
顾轻舟送了几坛花雕给谢太太,自然也要陪着喝上几杯。
她和霍拢静都没有喝醉,却都会喝酒上脸,双颊酡红。
“喝了点。”霍拢静道。
霍钺颔首,对霍拢静道:“阿静,你先回去吧,我跟轻舟说句话。”
霍拢静看了眼她哥哥,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触及她哥哥儒雅却深邃的眸光,霍拢静的话忍住了。
她亲眼看着她哥哥沦陷,心思在顾轻舟身上脱不开身。
顾轻舟漂亮,聪明,而且很有女人的娇媚,男人爱她是正常的。可霍拢静不想她的兄长如此辛苦。
顾轻舟心zhong可只有司行霈!
若是跟司行霈杠上,霍拢静担心他哥哥万劫不复。
司行霈狠戾残暴是出了名的。
“轻舟,我先回去了。”霍拢静满心的担忧,最终化为一抹苦笑,转身走了。
霍钺精明能干,若是他能抽身,他早已放下了。
既然身不由己,霍拢静也不想让她的兄长难堪,只得自己先走了。
顾轻舟也把霍拢静的神态看在眼里,心zhong微顿。
霍钺则微笑:“到我书房来。”
顾轻舟问:“有很重要的事?”
“你想不想知道跟慕宗河有关的?”霍钺问,“我弄到了一些照片。”
顾轻舟精神一震。
她派了军政府的副官们去查慕宗河,可得到的结果不尽人意。
顾轻舟很明白,虽然司行霈离开了,他的手还是能伸到军政府,司慕这边的情报,几乎都是在司行霈的掌控之下。
他不想让顾轻舟知道,顾轻舟就没办法查到,故而所有的消息都很鸡肋。
霍钺这里,却另辟蹊径,帮顾轻舟打开了局面。
“好。”顾轻舟道。
她跟着霍钺,去了他的书房。
霍钺的外书房放满了书,进门就有墨香,俨然他是个教书匠。
书案上还有字,是一副行书的临摹本,旁边摆放着霍钺自己练的纸稿,字迹遒劲有力,恣意洒脱。
“霍爷一手好字!”顾轻舟赞道。
很久没看到如此漂亮的书法。
司行霈的字,乏善可陈,勉强算工整罢了。他从小混迹军营,哪有时间舞wen弄墨?而司慕在国外多年,写得不是zhongwen,字还算好看,书法上却没什么造诣。
独独霍钺的字,一日比一日精湛。
“不堪入目。”霍钺很谦虚,把纸稿收起来。
他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接过来。
霍钺随手关了抽屉:“你也知道,从前的人很害怕照相,说会把魂魄关到相机里,只有这两张,是跟慕宗河有关的。”
第一张,是北平药市年初开市时的合影,当时慕宗河第一次作为慕氏百草厅的东家出席,一身青灰色绸缎长衫马甲,带着瓜皮帽,端正坐在第一排zhong间的位置。
第二张,是慕宗河与家人坐在一起的合影。
“既然你师父不是慕宗河,也许他是北平药行的人,或者慕家的亲眷。”霍钺道。
顾轻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