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宁宫建于泰安殿之后,面阔九间,雕梁绣柱,通透明静,是历任皇后寝殿。
如今居住在此的是小王皇后,因她不是陛下元后,称之为小王皇后,元后仁孝皇后乃现任小王皇后的嫡亲姐姐,二人同为武国公府小姐,一母同胞,仁孝皇后与皇帝少年夫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温婉,入宫后生皇长子徐砺,出生即被册封为太子,恩宠无限。
皇太子徐砺周岁时,仁孝皇后再度有孕,陛下怕仁孝皇后想家,特地把她娘家妹妹,如今的小王皇后接进宫中陪她,小王皇后比仁孝皇后小六岁,容貌肖姐,亦是擅诗词,好书画,她在宫中陪着仁孝皇后时陛下见过她,也动了几分心思,碍于仁孝皇后,并未正式纳她为妃。
仁孝皇后怀胎八月,生下死胎,身子亏损严重,没多久便去了,陛下沉浸在丧妻之痛中,为仁孝皇后虚设后位三年,后又娶了仁孝皇后的嫡妹,小王皇后。
小王皇后入宫便得陛下宠爱,育有一对龙凤胎,五皇子徐煊和宜春公主徐婳。
姜钰此时坐在偏殿待客的紫檀雕花椅上,身侧小几上放着碧绿色的茶盏,一个身穿青绿色宫衣的女官领着宫人上前行礼:“世子安好。”
姜钰微微颔首,看衣着这宫人应是乾宁宫中七品女官。
“昨儿皇后娘娘听闻世子进宫,本要召见世子,又怕世子舟车劳顿,身子疲乏,故只派了宫人过去瞧,今儿赶巧,陛下那里来人宣娘娘过去,还请世子稍等片刻。”
这话就是向她解释为何她从昨儿到现在一个能说的话上的大人物都没见着了,她心里明白这是陛下要给自己这个藩王世子一个下马威,不过自己到底是王世子,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这一番话,只怕还有探底的意思。
姜钰笑着点头:“应当的。”
她一个进京为质的王世子,前路不知如何,哪敢胡乱使性子。
林掌薄本以为晋阳王世子在晋阳也是被奉承惯了的,脾气定然不大好,没想到晋阳王世子坐在那里笑嘻嘻的一团孩子气,被这般冷落也没有发火。
皮肤奶白,齿白唇红,眼角勾起,像月牙儿似的,这模样,便是比宫里头的公主也不差的,想来在晋阳也是娇生惯养的才养出了这么幅样子,林掌薄倒没有多想,京中世族子弟面皮生的精致的公子也不少,只是都不若这位晋阳世子水灵,比她们皇子所里那位主子生的还精致。
姜钰见她打量自己,眉头蹙起,脸色沉了下来,她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勾人,不笑时清清冷冷的,年纪虽小,通身气势天成。
她也不斥责林掌薄无礼,只端起小几上茶盏浅啜一口,身侧如梅接过茶盏,拿出两方帕子,一方擦嘴,一方擦手。
林掌薄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触了这位世子的霉头,赶忙垂首退到一旁。
姜钰面上不变,心里暗暗打鼓,她在晋阳时有着王世子的身份,那些人都不敢造次,她母妃护她护的严,平日里那些不相干的人哪敢近身,更别说细细打量了,如今到了京中,她这位晋阳来的王世子成了稀罕物,听说宫中年纪大些的老嬷嬷都是眼神毒辣,这张脸实在少了些男子气概。
她心里暗暗琢磨,便听外头太监喊着五殿下来了,姜钰才刚起身,偏殿走进来一群人,前面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面如冠玉,白净秀致,唇色红的像是涂了胭脂,眉间倒是真点了个胭脂,一身红衣,大冬天的,外面罩着的居然是层软纱,没想到这五皇子长的和她也不相上下嘛。
她心里对这位五皇子生出抹好感,搓搓手,正要打招呼,就见那漂亮的五皇子满脸嫌弃:“怎么生的跟个女娃娃似的。”
姜钰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呵呵,自己生成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