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的不世之人,居高临下的望着滚滚红尘,心中没有一丝起伏。
可这样的态度,无疑比他方才的直白更加毒辣,就是莫长安这样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小姑娘,也难免咽了咽唾沫,深觉这话伤人。
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满腔热情对着一个从未将自己放在眼中的裂痕,更加令人难以容忍。
他啊,从未在意过她,也不曾注意过曾经遇过她,一切只是她的浮梦一场。
“夜……公子,”赵琳琅眼角一酸,有些着急道:“我……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大殿之上,夜公子还……”
“那不是我,”夜白出声,嗓音如冰,没有一丝温度:“是莫长安。”
他说:“我让莫长安扮作我前去,所以连带着什么夜十三郎,也是她兀自编排罢了。”
最后的一根稻草,被夜白压得死死,赵琳琅有些喘不过气来,无论是不敢置信的情绪还是歇斯底里的被欺骗的感觉,都没有无能为力的惶恐来的深刻。
“夜公子是对谁都这样无情么?”她抬起眼,试图忍住酸涩,却还是眼眶微红,泪水朦胧。
夜白闻言,微微颔首,没有回答既是最好的回答。
“为何?”赵琳琅来不及擦拭眼角的水渍,只好任由其怯懦的落下:“是夜公子不懂情为何物,还是修仙之人不得动情?”
她是骄傲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生平头一次,这样一个样貌平凡的男子却是严词拒绝,丝毫不留余地。
她啊,有些不甘心,如果不弄明白究竟为何,她无法松开自己的手,说服自己放弃心中的惦念。
这样一出大戏,可谓世俗且狗血,可偏生,莫长安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抓一把瓜子,搬个小凳子,品头论足。
“这问题,你该问莫长安。”就在这时,夜白凉凉的声音响起,周边温度骤然下降:“怎么,还不出来解释一番?”
从莫长安入西宫的那一刻开始,夜白便对此了如指掌,更勿要说她躲在一旁的墙根,偷听偷窥,嘴里还时不时‘啧啧’两声,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莫长安?”赵琳琅随着夜白的视线望去,就见不远处的阴影之处,莫长安猫着腰贴在墙角,脸上漫过不自然的神色。
“咳咳,说你们呢!”莫长安眼底尴尬之色只一瞬便融入漆黑,余下的便是有板有眼的训斥模样:“一个个的不学好,怎么偷窥公主和夜公子谈情说爱啊,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另一头的墙角,一众宫人踉踉跄跄出来,个个皆是率先跪地,脸色再尴尬不过。
“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罢,没得耽误了公主和夜公子的清净。”见赵琳琅气的发抖,脸上又红又白,莫长安怕她不小心嗝屁了去,只好暂时代她出声。
这说风也是她,作妖也是她,看的一众宫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还不下去!”赵琳琅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自己的性子,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努力维持一个公主该有的仪态。
“是,公主。”如临大赦一般,宫人们以极快速的脚程,辗转离开。
直到院落内只剩下她们三人的时候,赵琳琅才发难道:“莫长安,你为何会在这里!”
昨日她还本着‘同甘共苦’的心思对莫长安稍觉好感,今儿个赵琳琅便恼羞成怒,对莫长安的行径气的不行。尤其一想到夜白说那日在大殿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时候,赵琳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谁让她的的确确被一个女子撩拨的心花怒放?
“我?”小姑娘指了指自己,指尖一动,笑眯眯道:“公主忘了吗?我住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