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安?”赵琳琅才放下揪着的心,就见莫长安离去,不禁错愕唤道:“你去哪儿?”
只是,这一次,莫长安并没有像往日里那样,嬉皮笑脸的转过身,而是恍然未闻一般,脚下步子极为仓促,转瞬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
……
彼时,长生殿内宫灯璀璨,屋檐落雪。有女子跌坐在软塌之前,失魂落魄。
屋门紧紧掩着,她一袭素雅绣凰的凤袍,兀自一人攥紧五指,略显颓败灰暗。向来宫人济济的长生殿,如今却是失了踪迹,不见一人。
这偌大的深宫,一时间是这样寂寥无声,令人害怕。
烛火摇曳,有咯吱的声音,蓦然响起。
雕花朱漆的木门,自外向内,缓缓被推开。女子下意识抬起眼,那欲言又止的瞳眸在落到眼前之人的身上的那一瞬间,徒然生冷。
“怎么是你!”红唇微启,往日里温柔的眉眼,有戾气浮现。
“娘娘……哦,不。”莫长安微微一笑,语气有些静然:“应当是江贵妃……江美人。”
她踏入屋内,望着略显怆然的四下,最终还是将视线落在了那披着合欢的皮囊,骨子里却是从前的江氏美人——江临烟的脸上,含笑盈盈。
“呵,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被如此明晃晃的戳穿,江临烟不止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露出笑脸来,莫名有些阴恻恻:“不过无妨,我贱命一条,拉着合欢垫背,又有何不可的?”
那金枝玉叶的人儿啊,终归不过是她掌心下的一缕亡魂,如今她又有什么损失的呢?
“你动了合欢?”莫长安眯了眯眼,意味深长:“果然……还是被赵瑾知道了罢?”
她一路而来,没来得及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心中早已隐隐有些猜测……而江临烟的话,却是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
江临烟闻言,脸色苍白了几分,脸上却依旧挂着自得的笑:“我这两日啊,总是在做一个梦……我梦见王上发现了一切,梦见他把我打入天牢,梦见自己被丢进蛇窟。你是不知道,那一条又一条的蛇,长着一样的脸……”
说到这里,她就像是疯了一样,抚着自己的面容,笑出了声音:“那脸真的恶心,哪有我这张好看呢?这是我的脸……这才是我的脸!那玩意儿怎么会是我呢?不可能是我!”
她忽的歇斯底里叫喊着,眸子瞪得很大很大,有恐惧自她的眸中溢出:“莫长安,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你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所以我让人杀了她,又有什么错呢?”
“她该死!她该死!如果她不去死,我就又要顶着那张恶心的脸,做着最下贱的人!凭什么?她一出生就是荣华富贵,而我却要顶着那该死的脸给人做牛做马?”
“她活得太好了,总归是要公平些,不是吗?”
“所以,今儿个一大早,你猜我想到了什么?我啊,让人去杀了她,在她的饭食里、水里都下了毒,可我觉得不够,就这么让她死了,未免太过简单。所以,我思来想去,不妨就放上一把大火,连带着那里头的几个贱人,一起烧死算了!”
那怨毒的口吻,阴森森的语气,比起那成了精的魑魅魍魉,还要可怖几分。即便顶着一张倾城绝色的皮囊,此时的江临烟也犹如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夜白曾施了术法护着合欢,但凡钟暮筠想要近身去害合欢,皆是要率先破了他的仙术。然而,这些却不是只对修仙之人或者妖魔鬼怪有隔绝之意,对于凡人亦是一般效果。
可为何江临烟口气这样笃定,仿若合欢已是出了差错。
“她死了?”心中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