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愈发温柔了几分,只道:“欸,闭月是兰若寺后山养的一只犬儿,你当真要我摸摸它的脑袋,用以替代你?”
“犬儿?”昙芝一愣,随即灵光一闪,下意识起身,想要握了拳头去打他:“好啊,你竟是拐着弯儿的骂我,你真是……真是坏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水中翻滚出来,湿哒哒的发梢依旧滴着水珠,一双大大的眸子,骄矜而委屈。
只是,就在那一瞬间,他忍不住避开视线,转而退去自己的衣物,一把盖在她的脑袋上:“欸,阿芝!”
他叹了口气,耳根子红的滴血,就连双颊,也不可遏制的染上几分羞色。
小姑娘不知人世,自水中而来,却忘了给自己幻化一身衣物,如今一丝不挂的,饶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也要动摇三分,为之感到几分难为情之意。
“做什么?”小姑娘一愣,倒是不知为何他要避开一步:“为何把你的衣物给我?”
她从未涉及人世,即便在他的言谈之下,知道男女的禁忌,却还是懵懵懂懂,不知人世。
“先把衣服穿上,阿芝。”他依旧不去看她,只低低道:“凡人皆是要穿衣物,如今你幻化了人形,自是不能再如此……光着身子行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然脸色绯红,不受控制。
“为何要穿?我们……毕竟不是凡人呀。”话虽如此,昙芝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套上这宽大的衣物、
只是,这衣物她从未穿过,更不懂如何系上。因而捣鼓了好半晌,她还是没有弄清楚究竟如何才能把衣物套得正确。
眼角余光瞥见她马马虎虎遮掩了一番,他才小心翼翼转头去看她,只是这一看,他顿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欸,真是……傻瓜。”
口中说着傻瓜二字,可他眼中却满是宠溺,大约这姑娘再如何‘蠢笨’,在他眼中也是如此讨喜。
“你才傻瓜!”昙芝哼得一声,秀致的鼻尖一皱起,像个穿了大人衣裳的娇小姑娘,怎么看都让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子疼惜之意。
纵然如此,他还是倾身上前,低眉为她整理衣物。莲香真真,她就像是好闻的软糯糖人儿那般,令他怦然心动。
……
……
在那之后,昙芝渐渐懂得人情,渐渐知悉要穿衣物,于是,他带着她下了山,来到了凡间。
凡间热闹,岁月如新,他带着她周游十二国,从吴国的瑰丽到赵国的婀娜,整整十年过去,情爱滋生,谁也不知初初的时候,是谁先动的心。
离池以为,这份心意,其实不必言说,也不必点破,毕竟须臾百年、乃至千年,他们都会一如既往这般相依。
只是,有些事情,来的极为突然。世上有修为高深的僧人,此处捉妖。哪怕他们什么坏事也未曾做过,却还是被盯上了。
据说,那僧人出家之前,也曾是一方名流公子,只是年少时候,家中妻儿被妖物灭了门,吸干了精气,最终落得个家毁人亡的结果。
至此之后,僧人剃度出家,入了寺庙,修习了术法,最终名震四方,但独独在捉妖一事上,执拗到近乎疯狂。
那夜凉风习习,夏蝉幽幽,燕国城中,七夕乞巧,甚是热闹。
昙芝素来喜欢热闹,故而那天夜里,她笑着闹着,便转眼到了夜半时分。
然而,就在回程的路上,他们到底时运不济,遇到了那僧人。
与寻常僧人一样,那僧人瞧着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相反,他瞧着很是温和,仿若得道之人……可正是这样的得道之人,在执起禅杖的一瞬间,顿时化为厉鬼,朝他与昙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