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大喜,躬身说道:“还请小郎指教!”
这时候水已经煮开,冉操将茶水倒好递给郗超一杯,说道:“茶能醒酒,郗掾请!至于方才所言之事,慢来也不用着急。请郗掾先告诉我,将军意欲何为,或者说,他是不是打算屯兵夏口,震慑朝廷,逼朝廷妥协,给他封官加爵?”
郗超又是一惊,然后答道:“小郎真乃神人也!”
其实,冉操是早就知道了这段历史,要不然他就是要怪转世了,什么都猜得到!
可郗超却不知道,顿时对冉操敬若神明,又忧虑起来:“大将军急功近利,不是好事,虽然他听了我的劝告,可如今我却不在西府,难保将军不会意气用事!若是如此,则江南大乱,刚刚打下的北方诸地,也将立马送还回去!”
“其实北方诸地得而复失,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冉操把时局看得很透彻,点出了其中的关键:“怕是北燕与苻秦趁机壮大,或是南侵,便大难临头了!”
“正是如此!”郗超连连点头,又问了一遍:“小郎,你有办法,何不现在就教我?”
见到他如此着急,冉操低下头微微一笑。
郗超看了看左右,连忙挥手,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冉操这时候才轻声说道:“方才郗掾也说到了关键,北方诸地!这北方诸地之中,古都洛阳已经被大将军收复,大将军若是想逼朝廷,又何必动武呢?只须命人修葺洛阳城池宫殿,然后表奏朝廷令请迁都,朝廷偏安江东,断然不敢应请,以免重蹈汉室覆辙……”
聪明人,一点就透。
郗超恍然大悟,见到冉操话语停顿,便点头接着说道:“如此一来,朝廷为了回复将军,安抚西府将士,必然得有所行动,到时候定然会给桓将军加官封爵!”
冉操点头,有些话他不用说得太明白,那就没意思了。
郗超又一次躬身向冉操行礼,说道:“我明日便回程赶往江陵,面见桓将军!至于小郎之事,你看如何回复?”
冉操便说道:“我修书一封,郗掾明日来取,到时候交于将军便是!”
“如此甚好!”郗超点头颔首,能够拿到冉操修书,又得到冉操献计,这一趟他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只不过,未来这西府谋主的地位,或许应该动一动。
但郗超不在乎,他清楚自己在桓温心中的份量,这样就够了。
而且冉操也说了,他不会过早进入西府。
盛德绝伦之人,自然也不会这么小肚鸡肠。
送走了郗超,冉操思忖片刻,便让柳絮扶他回房,打发柳絮去休息之后,来到书桌前开始写信:“敬呈征西大将军桓公轻启,古语有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今家中大兄方丧,悲痛在心,孝道当头,承蒙桓公看重,苏虽不敢辞,却也不敢应。家中大兄,生前与桓侯乃是挚友,承蒙照顾,心中感念,故以书为凭,愿以毕生才干报效于明公!”
写到这里,冉操咳嗽两声,竟然咳出了一丝血来,顿觉天旋地转,慌忙间唤道:“应奴,应奴!”
应奴一直代冉操送郗超到山下,刚刚回来便听到冉操呼救,连忙赶来,发现冉操竟然趴在书桌上,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慌忙把冉操抱起。
冉操指着书桌上那封信说道:“你将此信收好,明日见到郗超便交付于他。切记,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本人,不能由别人经手!”
应奴答应,见书信拿起,发生上面居然还有血迹,顿时热泪盈眶,又想劝冉操,可是也知道劝不动,便说道:“少主稍待,我这就去请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