霭霭停云,濛濛时雨。
八表同昏,平路伊阻。
静寄东轩,春醪独抚。
良朋悠邈,搔首延伫。
……
春雨濛濛,下路的道路,一定泥泞不堪。
可是,谢道韫离去的身影,却显得非常的矫健,并无女儿家的娇柔与不适。
望着谢道韫离去的背影,冉操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他的脑中,却回想起刚才谢道韫最后的一句问话:“连定品入仕都不在乎,这世间可有刘郎君你在乎的事?”
虽然冉操没有回应,谢道韫也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便毅然走了。
可是,冉操的心中却一直在纠结和徘徊。
良久,望着已经不见了谢道韫的山道,冉操幽幽一叹,喃喃自语道:“我所在乎的事情,只有一件!”
然后冉操,面向北方而坐,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谢道韫离去之后,转眼便到了三月。
在清明寒食节这一天,冉操收到了关于郡城赈灾的消息。
养济所已经建设起来,就位于郡城西南,而且陆纳还专门为此增设官职,另外上表朝廷,为踊跃捐赠钱粮的士族请赏。
然后,陆纳又依言篆刻石碑,将这样的功德传之后世。
有了这些激励,各士族再也无人抵触赈灾,于是寒灾肆虐的那段时间,会稽本郡士族子弟的身影几乎遍布全郡,到处寻访受灾的百姓,将他们一一登记在册,再领到养济所来接受资助。
如此一来,养济所便人满为患。
因此,各士族又聚在一起商议,请求陆纳将养济所搬到城外,圈地上百顷,兴建庄园,为收容贫寒百姓。
甚至,这些士族纷纷表示愿意再追加捐赠,可能是有些人觉得石碑上篆刻的数额比一些人少,于是趁机又捐助一笔,让自己的家族不弱于人后。
于是陆纳准许,并下令寒食节过后,便开始兴建养济所,命令养济所从现在开始,优先收容无父无母年龄在十四岁以下的孤儿。
但是问题来了,养济所主丞一职,应该由谁出面担任呢?
很明显,这个职位是新兴的,而且拥有掌控养济院以及分配各大家族捐献资助的权力,除此之外还可以借此迅速获得百姓的敬仰,迅速养望于民……
这样一个拥有许多好处的职位,自然引来各大家族的追逐。
于是各族便又一齐来面见陆纳,商议此事。
陆纳引出一位少年,对众人说道:“此次赈灾能使百姓得以保全性命,又一力促成养济所之事,皆是因为这位祝郎君献策,故而这养济所主丞之位,依某看应该是祝郎君担任才是!”
谢道韫一副男子装扮,满座竟然无人认出,但是陆纳的话大家却不是很赞同。
贺亮便问道:“敢问祝郎君,可曾定品?”
谢道韫嗓音低沉地答道:“未曾定品!”
众人便道:“未定品,何以入仕?”
谢道韫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她本身也不在乎这个职位,便笑道:“故而,英台欲向陆使君请辞养济所主丞一职,因为实在是愧不敢当!再者,一力促成此事之人并非英台,而是在东山为父守孝的刘郎君,刘尹之子!”
“是他?”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的神色。
只有祝玄之,不断地向谢道韫使眼色。
众人之中,恐怕也就祝玄之知道这个祝英台的正事身份了!
由此可见,谢道韫前往郡城,是先拜访了祝玄之,并且说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