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冉操的身后响起。
“一匡天下、九合诸侯,此乃桓公有识人之明,又岂是一人之功?”众人闻言,一齐望来,却发现是五兵尚书陆始,在开口询问。
冉操回头,朝陆始行礼,然后说道:“陆尚书所言,又至管、鲍二人于何地焉?”
这一句反问,非常犀利。
陆始皱了皱眉,一时无言以对。
司马昱开口说道:“陆卿且回坐歇息,刘卿继续说下去!”
“刘苏遵命!”冉操转过头礼貌回应,然后继续说道:“一匡天下之士者,周有太公姜尚,齐有管、鲍,汉有张子房。上述人物,皆非同一时代英雄,故江山多有人才分辈而出。非无良才,盖无用武之地呀!方今天下之间,便有一人不亚卧龙、凤雏,少年时隐匿于华山,拜师华南子潜心韬略,每论及天下之事,口若悬河见识非凡……”
司马昱听到冉操一直夸奖下去,不禁问道:“刘卿,此人可就是你师兄?”
“不错!”冉操点点头,答道:“正是王猛,王景略!”
“王景略……”
司马昱念着名字沉吟片刻,然后便问道:“此人姓王,却不知道郡望何处……哦,他既然与刘卿是师兄弟,那为何刘卿不让此人归我晋室……”
冉操非常无语,看来司马昱也听说了这一次氐秦能够打败桓温的入侵,就是因为听从了王猛的计策。
这样一来,冉操倒是可以少废一番口实了。
至于司马昱的问题,冉操却是很无奈,他只得答道:“殿下,王景略此人出身微寒,家中并无郡望,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自知若归晋则定会无用武之地,因此不肯南下!比如方才,殿下问及王景略之时,首要便是追问其家族郡望何处……请殿下恕刘苏实言,殿下看重的,不过是一个人的郡望出身,并非一个人的才华,王景略自然不会随臣南下!”
“你大胆!”王彪之突然指着冉操,怒喝一声。
冉操丝毫不怯场,反过来问道:“敢问阁下,刘苏所言句句属实,何来大胆之说?”
司马昱闻言,眉目不善,脸色不虞,似又不快,可冉操确实也没有说错,因为他开口询问王猛这个人的时候,确实是先问了王猛的出身。
这也是东晋时期,人们审视一个人的先决条件,并不能只怪他司马昱。
如果要怪,那就怪九品中正制的成行,以及士族高门对于仕途的垄断。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在这个时代,属于是无法更改的铁律。
司马昱再一次审视坐在身前的这个少年,见他眉宇间并无倨傲之色,却坦然自若,而且面对满堂公卿面无惧色,这么多人也无法在口舌上面占他半分便宜,不禁暗暗赞许起来。
虽然冉操的话让他有些不愉快,可司马昱这个人性格偏软,而且厚德而薄严,也不是胸襟狭窄之人,一念及此,司马昱便开怀大笑,指着冉操说道:“王猛出身寒门而事贼,幸有刘卿出身名门,而忠心王事,甚慰某心也!”
本来冉操与众人,有显剑拔弩张之势,可是经司马昱这番话,却让气氛缓和了下来。
冉操执礼,禀告道:“殿下赞誉,刘苏不敢承受,所谓无功不受禄,便是如此!方刘苏言及王景略此人,便是希望殿下以及众位公卿知晓,今之氐秦,非昔日可比。若任由王景略辅佐苻坚治理关中,君臣和睦,外无敌人入侵,内无流寇为乱,则不出三年,氐秦将无可敌之国!”
“此事,与使秦有何关系?”司马昱一愣。
冉操答道:“自然有关!氐秦与我大晋比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