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一片无垠的金色沙海。虽壮观瑰丽,却荒凉死寂,有的只是几道奔逐的人影,在生死**的路途中继续着挣扎寻觅。
无咎匆匆几个跳跃,堪堪越过沙丘,尚未再次纵起,便一头栽落下去。他没了之前的轻盈自如,竟接连翻滚,飞沙四溅,颇为狼狈惶急,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直接仰面朝天躺倒在一片沙坑中。
从灵山脚下,峡谷莽原,戈壁石滩,再大漠无边,一场追逐竟然持续到了第四天。而体内的那团漩涡,也缩小至鸡卵大小。曾奔涌不息的激流,若有若无。整个人也仿如被断绝了源泉,抽干了力气,以至于脚下沉重,即使奔跑起来,也不再那么随心所欲。
真的好累!
终于感到了一种虚脱的疲惫,正从四面八方袭来,随时随刻都将被吞噬、撕碎,直至生机殆尽,最终化作一粒滚烫的尘埃,回归并消失在火热的梦乡之中。这里有金色的海,金色的梦,且在荒凉中火热,在沉寂中奔涌,在大漠深处,倾听那浪潮的涛声
无咎依旧是仰躺着,两眼中耀动着点点金芒,嘴角微微咧着,脸上荡漾着莫名而又舒适的笑意。少顷,他眨巴下眼,神色渐趋清明,重重喘了几口粗气,胸腹之间,顿时蹿起一股焦灼的血腥。他慌忙爬了起来,扭头啐了一口。唾沫尚未落地,“扑哧”化成了白烟。
噫,要烫死人的。
无咎瞪着双眼上下打量,见自身无恙这才稍稍安心。
难道自己也变成了寒暑不侵?
唉,即便如此,又有何用,摆脱不了那两个老家伙,一切都是枉然啊!
临近的沙丘上,一前一后冒出向荣与勾俊的身影。两人死死盯着下方沙坑中的无咎,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只有满脸的漠然,还有几分难以抑制的乖戾杀气。
那个野人般的小子,就在那里,相隔百丈,触手可得。不过,他便如一只兔子,跳跃着,逃窜着,挑逗着,却又每每让人无可奈何。不过,看他的情形,再不复从前的嚣张,将其抓获、虐杀、撕碎,或许就在今朝此刻。
两位老者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跳下了沙丘。
无咎像是心有灵犀,扭头便跑。其一步三四丈,喘息之间,再上沙丘,没作迟疑,顺着沙坡便到了一片黄沙的谷底。
恰于此时,四周突然一阵响动,接着有一块块石头从地下冒了出来,接着沙尘四起,嘶鸣声大作。
无咎才要继续跑路,吓得顿时愣在当场。
什么状况?
那不是石头,而是十几头两三丈长短的怪物,周身披着土黄色的鳞甲,与刀子般的背鳍,脑袋硕大且丑陋,嘴巴中长着利齿,托着棍子般的尾巴,四肢粗壮,看着颇为凶恶狰狞。
无咎僵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四周的怪物并未趁机发难,而是四肢划动,飞沙走石,竟在前方的不远处摆出了一个围困的阵势。围困之中,黄沙翻动,旋即冒出了两条四五丈长的巨蛇,皆通体金黄,鳞甲生辉,犹自交尾缠绕,双双怒张大嘴而嘶鸣不止,并喷吐着阵阵雾气。
向荣与勾俊同样是惊愕不已,急忙停在三五十丈外驻足观望,彼此瞠目片刻,各自出声说道
“那是大漠天蜥,因背生刀鳍,又名刀蜥。其性情凶悍,便是筑基道长也不愿招惹,那小子死定了”
“倒也未必!天蜥所围困的土蟒,又名沙蛟,同样是剧毒异常,且交媾在即,而最为疯狂,如今被天蜥围困,双方必有一场大战。那小子只要趁机溜走,便可安然脱身”
天蜥,沙蛟,很威风的名字。而这群天蜥也够缺德的,专检人家恩爱的时候围攻捕猎。既然彼此大战在即,恰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