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敢杀我男人,我便与你拼命”
无咎张口结舌:“大姐,我我在帮你”
他是想帮着春秀摆脱厄运,至少摆脱她男人的欺凌与羞辱。与其看来,那是一个貌美善良,且又勤劳贤惠的可怜女子,应该找个更好的男人,难道不是吗?
春秀撩起鬓角的乱发,秀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讥笑,而好看的秀眸中却是泛着泪花,随即带着令人心碎的神情嘲讽道:“你在帮我,还是害我?你打断他的腿,谁来服侍?你杀了他,谁来守寡?而我成为寡妇,以后的日子又如何过活?莫非你不嫌弃一个山野粗鄙的女人,愿意带着我远走高飞?”
“我”
无咎面对叱责,无言以对。
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还有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而她的每句话都像是打在脸上的巴掌,抽得“啪啪”响,且又无从躲避,叫人惶恐不安。
是啊,仙人又能怎样,你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改变不了伦理世俗,甚至于改变不了一个山村女子所遭遇的困境。不然便会弄巧成拙,被扇耳光。
唉,里外不是人啊!
春秀抹了把泪水,忍不住又是一阵抽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扁担抱着走,这便是女人的命,纵然再苦再累,只能忍着受着,不然还能怎地”她耸动着肩头,连连摆手:“走吧、走吧,我可不敢与仙人称兄道弟,只求你放过我夫妇二人,我回头给你烧高香”
无咎撇撇嘴角,面带苦涩,稍稍斟酌,拂袖一挥。院中的空地上顿时多了十几块金锭,闪闪的金光耀人眼目。他躬身郑重一礼,出声道:“春秀大姐,多谢您搭救之恩。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他还想多说两句,默然片刻之后,只是留下一声叹息,转身腾空跃起而瞬间消失无踪。
小院里,静悄悄的。
四周白雪皑皑,景色如旧。院门外的窝棚前以及河水的岸边,还留着几串脚印。而除了淡淡氤氲的雾气,再不见半个人影。只是偶尔几声狗吠传来,使得沉寂的山村渐渐多了几分世俗的喧嚣。
夫妇俩一个坐在台阶上,一个站在院中的空地上。
坐着的,两眼直勾勾盯着金锭,满是胡茬的脸上,尽是贪婪垂涎的神情。
站着的,兀自翘首眺望天边。
一度异常凶悍的她,又成了那个温顺娴熟的女子,只是她的一双秀眸中,仿佛多了几分曾经的憧憬与岁月的怅惘。记得孩提时候,听过仙人的传说。于是乎,睡梦中也是彩云飘飘。而真的有日见到了仙人,却与梦境相差甚远。一个落魄讨饭的仙人
“哎呦,我的腿”
院子里响起了房大的惨叫声,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断腿。
春秀慌忙转身,又忍不住回首一瞥。
天色湛蓝,白云飘飘,再不见了那随风的身影
房大却是怒道:“臭婆娘,还不将金子收起来!”
春秀小跑几步,又返身折回,将地上的金锭捡起交给了房大,已是忙碌的气喘吁吁。
而房大搂着十几块金锭,喜不自禁:“老子有钱啦,再不用上山狩猎啦,我要高宅大院,我要妻妾成群,我要休了你这个不下崽的臭婆娘,哈哈哈”
春秀摸出布帕,擦拭着眼角,默默低头走向灶房,一如往日的逆来顺受。灶房门前的积雪中,插着一把猎刀
无咎离开了向夏村,一路往北。
在向夏谷的千里之外,为南陵、西周与有熊三国的交界处,有个地名,叫作三界原。顾名思义,乃大山高原汇聚之地。穿过了三界原,再从西北边疆,横跨有熊的两万里河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