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冰崖深壑,寒雾弥漫深不见底。二、三十里外的最高处,则是高耸着一座千丈的白玉石塔。云雾缭绕之上,似有光华闪动。
而便在这枯寂寒冷的冰川之上,临近悬崖的角落之中,竟默默坐着一群人影。神洲仙门的各家高手尽在其中,皆被指头粗细的铁链,从肩胛骨横穿而过,又尾相连而环绕成圈,并锁入六根手臂粗细的铁柱。众人均是神情萎靡,且又狼狈不堪的模样。
此处,则为玉山脚下。二、三十里外的千丈玉塔,便是通天塔。
“妙祁,你坑苦了各家的同道啊!”
“你我性命是小,神洲仙门从此没落!”
“妙祁,当初便不该信你……”
“钟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说话的是万道子、项成、钟广子与方丹子。四人并排锁在一起,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相隔不远处,有人慢慢抬起头来。其胡须上挂着冰碴,肩头的破洞中穿着铁链,衣衫上沾满了斑斑污血,显得颇为萧索而又苍老。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道:“我也未能幸免啊……”
这是妙祁,或祁散人。而他笑声未落,顿时惹来众人的齐声讨伐。
“事由你起,你还想置身度外?”
“神洲仙门毁于你手,你罪莫大焉!”
“你借口冠冕堂皇,实则无知莽撞!”
“妙祁,我太昊山与神剑毫无干系,却卷入其中,你难辞其咎!”
“鸿玄、鸿丕两位道兄所言不差,我康夫素来远离纷争,如今也是深受其害。妙祁,你当给个说法!”
“妙祁道兄,你的弟子无咎,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何时方能现身呢……”
各家高手愤慨不已,一时之间七嘴八舌。而其中的三人却是没有附和,一个是灵霞山的妙源,另外两位,则是太虚与太全师兄弟。不过,当方丹子提到无咎这个名字,众人不约而同看向祁散人,各自的神情中透着期待。
“这个……”
祁散人伸手拈须,牵动肩胛骨的创伤,禁不住微微皱眉,接着沉吟:“这个……”
钟广子急道:“你莫要这个、那个,众人陪你受难,你倒是给句实话啊!”
祁散人脸色尴尬,歉然道:“突然之间换了神洲使,着实出乎所料。殃及诸位,非我本愿。至于无咎何时现身……尚须等他修为有成的那日……”
钟广子不依不饶:“那日,又是何日?”
祁散人忖思片刻,道:“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不等……”
“你再说一遍,三五年之久?”
钟广子满脸错愕,看向众人:“如今神洲使前辈已然动了杀机,你我如何等到那时?”他转而盯着祁散人,绝望道:“即便如此,你又怎敢断定无咎他会现身?”
神洲使叔亨,人质在手,结网以待,却迟迟不见有人前来认罪伏法。他恼怒之下,出最后通牒。倘若半年内,无咎再不现身,便要杀了人质,来昭告天下以示惩戒。而如今只剩下两个多月,依然不见无咎的踪影。看来各家的人仙高手,已是在劫难逃。
“是啊,你妙祁口口声称,拯救苍生,如今还请你的弟子现身,先行救了在场的道友!”
“哼,无咎抢了神剑,有了修为,只会远远躲开,等他前来救人,纯属痴心妄想!”
“他有了修为又能如何,还能强过神洲使前辈不成?”
“嗯,既然前来送死,那小子定会躲着不出头。我与他打过交道,他最为奸滑……”
“妙祁,你不会是被你的徒弟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