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仅能指望的便是挨着最近的某人。谁料对方竟然在笑,笑得令人发指——
“嘿嘿,这孩子,没有见过异族的女人,看来是喜欢上了你……”
“无咎,你该死——”
甘水子的愤怒难抑,一边徒劳的扭动身子,一边疯狂叫喊:“我必杀你,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忍受屈辱倒也罢了,却遭同道的耻笑。此时此刻,她真的恨死了某人。
无咎没有扭头去看,只觉得脑袋乱撞,旋即一张湿漉漉的面颊贴到到脸上,竟带着泪水与淡淡的异香。他躲避不及,蓦然一怔。
“咦,怎会流泪呢……”
与之瞬间,耳朵一疼。
“哎呦——”
无咎再也顾不得瞧热闹,顿时惊叫:“又咬人呢……”
虽有灵力护体,尚不至于损伤,怎奈耳朵却过于柔软,且愤怒之下,牙齿用上法力,猛地咬上一口,真的很疼!
“哗啦——”
“扑通——”
一人肆意抓扯,一人疯狂挣扎,还有一人拼命躲闪,摇晃的木架轰然倒塌。
而那为所欲为的孩子犹不作罢,趁势抽去木棒,一把抓起甘水子,竟是扛在肩头撒腿便跑。围攻的众人也不阻拦,反而闪开去路,随后发出轰闹声,显然没谁在意一个异族女子的死活。
“师尊,救我……”
“水子……”
呼救声渐去渐远,转瞬之间,甘水子已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梁丘子悲恸失声,却又无能为力,恨得以头抢地,咬牙切齿道:“无咎,都是你害了水子,老夫饶不了你……”
无咎摔在地上,恰好落在四、五个老妪的身旁,随即几只瘦骨嶙峋的手掌伸过来,不是抚摸他的筋骨,便是捏着他的面颊,并相互叽里咕噜不停,像是交换着手感体会,皆是兴致盎然的模样。
无咎倒是没有挣扎,任凭手掌在脸上乱摸,却悄悄散开神识,追随那无助的叫声远去。怎奈此处的山林房舍极为诡异,便是神识也难以穿透。正当他有些郁闷的时候,梁丘子的话语声传来。
“老东西,你师徒咎由自取,怪我何来……”
这世间,总是不乏那么一群人,不管自己的对错如何,总是要迁怒于人、于天、于地,却从来不知思痛、自省。先人早有定论,过而不改,是为过也。
便于此时,人群突然散开。
只见远处的房舍中,走出几个大汉,高声叫嚷几句,似乎在吩咐着什么。
众人则是将悬挂着大鱼与野兽的木架搬了过去,旋即在山坡上点燃三堆篝火,又是一番忙碌之后,烤肉的香气弥漫四方。浅而易见。用饭的时辰的到了。却不知早晚,也不知昼夜。
梁丘子、黄元子,以及无咎,依然躺在原地而满身的泥土草屑。彼此虽为仇家,而狼狈的情形并无二致。
“水子啊,为师有愧……”
梁丘子放不下他的弟子,犹在悔恨不已。
“唉,老弟不必担忧,令徒乃修仙之士,自有防身之法!”
黄元子虽也无奈,却没忘了安慰他的老友。
“她尚未元阴之身,一旦清白玷污,有损境界……”
“老弟多虑了,或许有惊无险呢?”
“但愿如此吧……”
“近处无人,何妨设法脱困?”
“谁说没人,那小子最坏……”
老哥俩窃窃私语片刻,禁不住抬眼看去。
最坏的小子,便躺在不远处,竟蜷缩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