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心事,韦玄子叹了口气:“所幸十二个时辰过后,蛊毒自解,却也多亏了道友相救,否则……”
他又拈须摇头,不堪回首的样子。
“嗯,酒中有毒,伤心断肠,而每每宿醉醒来,依然叫人杯不释手!”
无咎像是在自说自话,翻手拿出白玉酒壶,有滋有味呷了一口酒,然后又道:“俗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正当本人走投无路之际,承蒙家主不拘小节,仁慈为怀,这才得以留在陵园养伤。如今恰逢韦家有难,又岂能袖手旁观呢。不过,此番也让韦家彻底得罪了玉神殿……”
他说起话来轻描淡写,却又好像暗带玄机。只是他清秀的面庞,散漫的笑意,给人一种错觉,他是个了无心机的人。
韦玄子却忧心忡忡,沉吟道:“我韦家不愿得罪鬼族,更不愿得罪玉神殿,谁料想到头来,反而落得灭族之灾。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且舍弃冠山岛,从此隐居度日!”
“躲起来?你躲得了吗……”
无咎反问一句,不待回应,话头一转,含笑道:“本人无咎,来自飞卢海,曾毁了鬼族的玄鬼殿,也杀过玉神殿的祭司。之前与鬼赤较量,被他打断了一条手臂,被迫逃到冠山岛养伤……”
他话音未落,坐在对面的韦玄子与韦春花已是双双色变。
“是你,我早察觉你伤势有异,你竟然与鬼赤较量,那可是天仙高人……”
“你害了冠山岛,害了韦家,你……”
无咎举起酒壶灌了口酒,翻起双眼:“人嘴两张皮,好坏随心意。却也纳闷,我又成了韦家的仇人呢?”
韦玄子揪着胡须只管摇头。
韦春花却怒道:“若非是你招惹祸端,我韦家怎会遭遇无妄之灾?”
“咦,这话好没道理!”
无咎放下酒壶,随声反驳道:“我从来不愿得罪鬼族与玉神殿,却被两家肆意加害,从此远离故土,沦落天涯,我该找谁诉苦,又该埋怨何人呢?你韦家如今的境遇,与我并无二致,却不知痛恨凶残的鬼族与野心勃勃的玉神殿,反倒指责我这个受难者,我这个拔刀相助的恩人。两位怯懦如斯、短视如斯、无能如斯,可悲!”
这番话虽然不至于振聋发聩,却直指人心。
韦春花顿然无语。
韦玄子面带愧色,无奈道:“不管怎样,钟奇子吃了大亏,必然要前往玉神殿禀明原委,我韦家终究还是厄运难逃!”
玉神殿过于强大,强大的令人窒息。
“钟奇子的三个弟子,乃韦家所杀?”
无咎又翻起双眼。
“不……”
韦玄子连忙否认。
“钟奇子,为你韦家所伤?”
“不,我韦家无人伤得了他!”
“无极山庄,毁于韦家之手?”
“我韦家死伤惨重,岂能毁了山庄……”
“那不结了!”
无咎接连发问,逼得韦玄子颇为难堪,他却抓起酒壶饮了口酒,轻松道:“我早已放出风声,山庄欺我银甲卫,故而本人上门寻仇,此事与韦家毫无干系!即使钟奇子前往玉神殿,也只能将仇恨记在山野散人的头上。而玉神殿为了对付山野散人,还会在乎你韦家的生死存亡吗?”
韦玄子愕然:“你……你竟然早已替我韦家想好了退路!”
韦春花也是恍然大悟:“哦,你先是引开,并杀了卜元子,再带着银甲卫返回,便是要让钟奇子措手不及,继而借故铲除了山庄。而我韦家,也理所当然摆脱一劫,前后看似意外,却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