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没收拾走的茶蛊,鲁王灰溜溜走了。
才换上不久的花草纹烟青锦帘微微晃动着,宁妃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人都有上进之心,她诞下皇子,升为宁妃,当然也曾惦记过更进一步,可随着儿子年岁渐长,就收拾好心情决定享受人生了。
让儿子这样的性子去争那个位子,就是逼着儿子去送死。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且指望将来儿子把她接出去快活呢,哪会想不开。
郡王在眼下这种乱糟糟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但愿儿子平平安安,子孙满堂。
宁妃想着这些,心情更差了,抬脚把摔得只剩一个杯底的茶蛊踢出去老远,扭身走进了里室。
庄妃那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蜀王进宫比鲁王还要早些,此时正与庄妃相对而坐,默默喝着茶。
“你媳妇还没动静么?”庄妃轻轻吹了吹茶盏,抿了一口。
为着母子讲话方便,蜀王特意没带蜀王妃进宫,闻言神情带出几分阴鸷。
庄妃见状劝道:“你们还年轻,不急。”
“可我不急,恐怕有人急了。”
庄妃把茶盏往桌几上一放,笑道:“你说齐王,还是燕王?”
蜀王沉默片刻,道:“儿子本来只把老四当对手,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老七,还真是猝不及防。”
庄妃笑了笑,淡淡道:“既然猝不及防,那就缓一缓吧。”
“母妃,您的意思是——”
庄妃抬手把垂落的碎发抿到耳后,嘴角笑意浅淡:“若没有太后身体不适的事,我也要找机会与你说一说。你与齐王对上,既不占嫡,也不占长,原本就落了下风,凭借不过是皇上对你的几分偏爱与你外祖父桃李满天下的根基,可这些比起正统规矩终究不值一提——”
“母妃——”
庄妃叹气:“你听母妃说完。”
史上立子以爱不是没有,放在皇上身上希望却不大。
当然,儿子大了,有争一争的心当母妃的只能尽量帮衬,但帮衬归帮衬,眼见事不可行该缓一缓还是要缓的。
“现在燕王成了皇后之子,虽不是皇后亲生,却勉强占了一个‘嫡’字,对一些臣子来说这甚至比齐王居长还要重要。眼下你不妨退一退,由他们二人一争高下。”
“可是母妃,万一他们中的一人脱颖而出,到时候哪还有儿子的机会——”
庄妃语气淡淡:“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当然会有落空的风险,但最差不过是保持老样子罢了,总比废太子与晋王要好。六儿,你就听母妃的,先静观其变,再审时度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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