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十年,袁谟自认为对身份尊贵的重熙师弟还是非常了解的。
他是皇室中人不假,但却是那种难得一见的襟怀坦荡且心存善念的皇室中人。
有时袁谟甚至会怀疑,重熙师弟回京之后如果还继续这么“坦荡善良”,能不能保得住小命都难说。
可今日,不,应该说从离开山庄那一日起,重熙似乎就有些不一样了。
眸子同过去一样黑白分明,看向自己的眼神却不再纯澈,似乎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像是怨恨,更像是伤心、失望……
袁谟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或者说在什么事情上伤害过师弟。
以至于让他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当然,离开山庄之前排的那一卦除外,毕竟重熙被滚石砸中后受了不轻的伤。
但以他的心胸,断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真的憎恨自己……
因为有些心虚,即使被揪住衣领按在墙上,袁谟还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同门师兄弟中两个武功同为“第一”的人较量,势必有一人要做出让步。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
当然,如果他是正数第一的话,绝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对付自家师兄,更不会毁掉师兄崭新的道袍……
那一日两人在山庄门口分别时,赵重熙就已经想明白了,上一世的事情其实怪不到袁谟头上,不应该去记恨他。
而且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更加珍惜这份同窗之谊和兄弟之情。
可惜这死牛鼻子不懂见好就收,跟踪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露出这么难看又可恶的笑!
真是两辈子都误交损友么?!
赵重熙又在手上加了两分力:“我需要知道什么?原来在袁师兄眼里,给人做小厮也是不错的前程?”
袁谟呼吸一紧:“你好歹也是……怎的目光和梧桐一样短浅呢?手先松一松,为兄快喘不过气了……”
赵重熙撒开手,冷眼看着他。
袁谟用力咳嗽了几声才道:“重熙师弟,老天爷把这么大的一份前程摆在你面前……不,应该说直接砸在了你头上,你难道还不懂得抓牢?”
赵重熙握了握拳。
如果不是能确定自己与司徒箜之间的婚约绝对是个秘密,他几乎都要怀疑所有的事情全都是袁谟故意设计的。
否则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自己不管走哪条路都能遇见“未婚妻”?!
事到如今,他当然清楚所谓的“前程”是什么。
可上一世的教训告诉他,有些东西并不是想抓就能抓得住的,更别提抓牢。
他故作冷漠地凝视着袁谟的眼睛:“抓牢什么?”
袁谟按了按眉心,聪明人装傻比傻瓜装聪明更让人头痛。
他重重叹了口气:“重熙,西山是你自己选的,小厮也是你自己要去做的,为兄没有逼过你,对吧?”
赵重熙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要不是冲着那前程,治好伤后直接就可以离开,又何必上赶着去做小厮?”
赵重熙讥讽道:“为了前程去做小厮?亏你想得出来!”
袁谟不以为意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如果是为了前程,你索性直接把身份一亮,说不定就被人家看上做女婿,一切岂不便宜?”
赵重熙沉着脸道:“你别小看了司徒六姑娘,更别小看阮大将军……”
“最不能小看的就是你!”袁谟嗤笑道:“有时我真是不知道你究竟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