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的眼神有些慌乱。
因为那一日的事情对刚刚才重获新生的他而言,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
而且他一向自诩聪明绝顶,记忆力更是比寻常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一句“不记得了”真是没法儿说出口。
或许……是那一日自己太慌乱了,所以没注意?
赵重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司徒三爷是想不起来了,还是不愿意想起来?”
“不……”司徒曜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时的情形他真是记不起来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顾得上看清楚。
但他并没有怀疑皇长孙的话。
且不说对方的人品,都已经重活一世了,谁还会刻意编造这样的谎言?
所以那一日他的老马拉破车真的在“飞驰”中把骨瘦如柴的皇长孙给撞死了。
白面馒头、鲜血、脑浆……
真的是太惨了。
同皇长孙比起来,自己上一世的死法温和多了。
不过是被大雪活活埋死了——而已。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纵然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皇长孙今日如果真要自己的命似乎也不算过分。
可他真的不想死,不舍得死。
他还没有同妻儿见面,还没有看着女儿风光大嫁,还没有看着儿子封侯拜爵,怎么甘心去死?
司徒曜略挣扎了一下,哑着嗓子道:“殿下可否把手松一松,微臣有下情回禀。”
赵重熙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要他的命,冷哼一声顺势松开了手。
“殿下,那一日的情形微臣的确是想不起来了,可您仔细回想一下,当时我是怎样的形容?”
怎样的形容?
赵重熙的眉头拧了起来。
当时他被马车撞了之后,在看那馒头之前,的确先看见了赶车人的脸。
虽然两年多没有见面,但司徒曜那时的容貌变化并不大,依旧是面若冠玉俊秀绝伦。
不过……
他那一日似乎穿的是一件褐色的粗布短衣,神色也十分慌乱。
而且上一世的司徒曜是个假仙,是从来不会亲自赶车的。
莫非他是在逃难?
司徒曜见他已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忙道:“不瞒殿下,那一日微臣的确是在逃难,而且刚出西城门没多久,我的马车便……”
“行了!”赵重熙哪里想听他念叨这些破事,道:“是为了躲避你那位好女儿?”
听他一口一个“好女儿”,司徒曜有些心塞。
可他真不敢辩驳。
那些糟心事实在是太丢人了,就算重活一世也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提起。..
他勉强嗯了一声。
这样的态度让赵重熙不免又有些误会。
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有司徒箜一个女儿,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放不下另一个!
“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的语气越发冷冽。
虽是刚开始变声的少年声音,其实算不上威严,却让人分毫都不敢大意。
“殿下请说。”司徒曜坐在床上拱了拱手。
“上一世谁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
“这……”司徒曜快为难死了。
皇室子弟果然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方才耐心听自己把话说完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得已,他还是只能耐下性子道:“微臣委实不知,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