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熙一脸尴尬。
凤凰儿并不着急追问,而是对一旁的翠羽道:“老太太,能把您的帕子借我用一下吗?”
翠羽嘴角微勾,自家殿下行事依旧这般冷静谨慎。
看来这位宋国的长孙殿下想要赢得她的芳心并不容易。
她从袖中抽出一条素色的帕子,又取下腰间的小水囊一起递了过去。
“多谢。“凤凰儿赞许地笑了笑,打开水囊倒出一些水把帕子浸湿。
她把帕子递给赵重熙:“阿福,你方才把嘴唇咬破流了不少的血,先擦一擦吧。”
赵重熙这时方才觉出自己的嘴唇有些刺痛。
“多谢。”他接过帕子轻轻擦了几下。
凤凰儿笑道:“你方才问我,是什么时候知晓你身份的。”
赵重熙捏着手里染血的帕子,看了看站在凤凰儿身边的翠羽。
不是他疑心病重,这位老太太虽然一直隐居,但始终还是一名燕国人。
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就罢了,可他和司徒箜的谈话让她一字不落地听见真的没问题么?
凤凰儿并没有理会他的眼神,而是继续道:“去年在汾州时,有一日外祖父到小院里来找我,这件事你一定有印象。”
“那时我便猜测大将军定然把婚约的事情告诉你了。”
“是,那一日外祖父的确把婚约的事情告诉了我。”
说到这里凤凰儿抬眼看着赵重熙:“咱们相处了半年多,你应该知晓我是怎样的人。”
赵重熙苦笑道:“以你的心性,自是不愿意蹚皇家的那一滩浑水。”..
“所以我当时便向外祖父借了一些人暗中调查皇长孙。”
“知晓我行踪的人寥寥无几,想必你一定花费了不少心血。”
凤凰儿道:“的确不容易。一开始我安排了四路人马,分别去往密州、京城、苻家祖籍以及左家老宅,试图从中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圣上对你的消息保护得太好,我派出的三路人马都无功而返,唯有密州那边传来了一些稍微有用的讯息。”
赵重熙挑了挑眉,司徒箜竟是从密州那边探得的消息?
父王不是个性格强硬的人,但小心谨慎处却不输给任何人。
司徒箜派去密州的人,居然能在太子府中发现端倪?!
凤凰儿笑道:“密州太子府守备森严,下人们也都训练有素忠心耿耿。
而且你在外求学的事情也算是秘密,即便是太子府中知晓确切讯息的人也没有几个。”
“那你所指的有用的讯息是……”
凤凰儿笑道:“二皇孙在府中宴客时,无意中向友人问起了澶州的一些事情。”
赵重熙恍然,原来是重华那臭小子把自己给卖了!
一般人或许不会注意这么简单的问话。
可司徒箜……
果然凤凰儿接着道:“二皇孙同我年纪相仿,随太子殿下离开京城去往密州的时候不过是个两岁的孩童。
十年来他也从未离开过密州半步,对大宋其他州府的情形都不了解,自然也就谈不上偏爱。
要说哪个地方还能引起二皇孙的兴趣,非多年未曾见面的嫡亲兄长求学的地方莫属。”
赵重熙叹道:“你真是太过精明了!”
凤凰儿道:“这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澶州地方那么大,岂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
后来我又派人多方打听,知晓了十多年前圣上曾经十分欣赏一位博学多识的欧阳先生。
欧阳先生字勤澜,祖籍恰是澶州。
而那一日你我初次会面的地方,山中恰有一座问澜山庄。”
赵重熙说不出话